就在韩冈开始考试时候,两个考官都没有留在厅中。要是不经意中看到考生试卷,那就有串通作弊嫌疑。有七八个老成小吏在里面看着,进来前也检查过是否有夹带。
大约两个时辰后,考生先后交卷,各自离开。而到第四个时辰,最后名考生收起笔。
蔡曚和蔡延庆仍都在候着,到夜中,叠重新誊抄好试卷副本,放到他们面前。
“转运、运判,经义卷子已经誊抄完。策问卷子过阵就送上。”
小吏恭声在两人身前说着。
对于第次参加地方举试士子们来说,解试,就是他们踏上*员之路第道关口。拿起笔时,总有些心惊胆战,生怕有哪里错漏。
平日里只是读书,哪里有挑战这等事关命运关口经验?往往就会不知所措,脑袋里文字,全都不翼而飞。许多士子,都是经过几次考试之后,有足够经验,能在考场上充分发挥自己实力,这样才考上个贡生。
但对于韩冈而言,他经历得已经太多。生死线上都走几个来回,这点小场面根本算不得什。
何况他还有援军——尽管没有事先沟通过。
这场考试,主考官蔡延庆是个关键,他掌握着韩冈今次考试结果。如果蔡延庆前面见他,情况反而危险。没有见面,就足见今次主考官有着避嫌心思——如果在取韩冈,被人揭发两人考前见过面,不管其他考生有没有被蔡延庆接见过,那就是黄泥落到裤裆里,怎都说不清。
现在韩冈就能确信,蔡延庆不会在今次考试中跟自家过不去。
而且他韩冈身份其实就已经确定,只要蔡延庆不糊涂,就不会故意使绊子。更要压制蔡曚,省得被连累到。只要蔡延庆这个主考不使坏,在秦凤路这个偏僻之地次宽松已极小考中,取得前四名成绩,韩冈还是有着足够自信。
眼前这份考卷难度,对韩冈来说并不算高。为他量身定做策问就不用提,那是十道经义,虽然是有难有易,但难题目都在论语等韩冈较为熟悉经典上。而他感到棘手易经,题目却是“飞龙在天,利见大人”之类段落。
韩冈对经义浸*颇深,甚至完全放弃诗赋之道。而不像其他士子,就算明知今科之后,进士试已经改为经义策问,却还是要兼习诗赋,以免在与其他士人交流中变成笑柄——慕容武就是如此。但韩冈却是踏上条路后,就意精进,全部旁顾,真要算起来,他这三年放在经义上时间,不见得就比慕容武或是厅中其他考生,少上多少。
胸有成竹,韩冈动起笔来当然如有神助,行行端正蝇头小楷出现在答卷上,没有半点迟钝或磕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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