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魔窟,他疯才去。
乌行雪半睁着眼听会儿,终于明白,可能有人半夜动那个定向船杆。
宁
“两边没路,也不是妖怪,没有三头六臂。说,只是凡人个,你就是不信。”他又慢慢闭上眼,说起话来咕咕哝哝。
他看上去已经睡着。过好半晌,却忽然含糊开口:“萧复暄。”
抱剑人骤然抬眸,看见那人闭眼把手炉往袖里笼笼,露出手腕筋骨匀长,他问:“既然不信,那你刚刚为何要救个魔头……”
萧复暄没应声。
问话人似乎也没有要等回答意思,眼也没睁,没过片刻就又睡着。
他看向乌行雪时候,眸光从薄薄眼皮里投落,映着灯笼微亮光。
片刻后,他又转眸朝船外看去,言难尽地……继续装着傀儡。
在苍琅北域里,宁怀衫胡说八道时,他还能有理宰人。
这会儿却不行,他实打实抱个魔头出来,在杂人面前,只能装傀儡。
“城主,咱们照夜城如今又扩,连以前阆州和大悲谷都纳进来。会儿从白鹿津过去,往西上岸,就能进城。”
成傀儡。出苍琅北域路,谁能比他更熟呢。传言诚不欺,这傀儡还真是说不二,忠心护主。”
“得亏天宿上仙本尊已经殒,他要是泉下有知,自己留守苍琅北域躯壳,有朝日居然救照夜城魔头,那真是……啧啧啧”
倒也不用泉下,他就看着你叭叭呢。
乌行雪心说。
他乐得看热闹,边听得津津有味,边毫不避讳地瞄向对面。
***
乌行雪是被宁怀衫嚷嚷醒。
“不对啊,那船杆搁,定朝西。这会儿咱们本该在白鹿津上岸,怎还他娘会变向?!这下好,照夜城那边估计要耽搁……”
不知道他惦记着照夜城什事,催着赶着想让乌行雪赶紧回去。
那乌行雪必不可能答应。
更深露重,宁怀衫打个哈欠,没多久就跟断臂作伴去,没会儿鼾声如雷。
他不知道是,自己刚闭眼没多久。他口中傀儡就开金口。
“巨崖砸落时候,为何不躲?”萧复暄从船外收回目光,沉声问。
乌行雪原本搂着手炉子昏昏欲睡,闻言抬下眼。
他眼里有困意,盯着萧复暄看半晌才反应过来,懒懒道:“怎躲?”
就见萧复暄宽肩窄腰,抱剑倚着船篷,面无表情地看着宁怀衫在那啧啧啧,眼里仿佛有六个大字——你怎还活着?
若是眸光能成剑,宁怀衫头已经没。
乌行雪看会儿天宿上仙那难以形容表情,没忍住,抱着暖手炉笑起来。
宁怀衫条件反射吓住口。
萧复暄听见笑音,也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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