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次上门和尚是个绣花枕,只有脸能卖钱。
他估摸着那和尚会进来转上圈,里里外外找不到人也就该打道回府。
穿着白麻僧衣年轻和尚在院中停步子,目光冷冷地扫圈。
江家医馆原本有三间正房、三间厢房、个药圃院子带前头间挺大门面。算是个不小宅院,被大火烧,三年荒芜,如今寥寥扫上数眼就能看个完全……
和尚收回目光,抬脚绕过地上碎石残瓦,径直朝西边那半间仅剩厢房走去。
越是有真本事人,手里铜钱镇过邪煞也越多,远远看去,和般铜钱区别很大。铜面上浮着层精粹亮光,油皮似均匀裹覆着。虽然有人能靠些不上台面法子仿出这层黄亮皮子,但那顶多能障障普通人眼,对薛闲可不起作用。
门前这年轻和尚倒好,连仿都不知道仿,腰间那串铜钱别说亮黄油皮,连铜皮都快磨没。也不知是从哪里翻出来,说不定次都没正经用过。
就这样还想下山混饭吃?靠什?靠脸吗?
薛闲暗自嗤声,安安心心地将食盒搁下,随手叠道障眼法,将其变成段带着烧痕木头桩子。
他无声无息地朝椅背上仰,高瘦身形便瞬间塌下去,眨眼工夫,也变成张透薄纸皮,只是边缘比江世宁光滑得多,画得也比他精细许多,脸上也没有多两坨红粉蛋子。
他脚踏进厢房门里,掩在袖间手指便不可察觉地轻屈下。他下意识地用拇指指腹摩挲下腰间铜钱面,又微皱着眉心松开手。
化作青苔贴服在地江世宁死死盯着和尚僧靴,生怕他进来踱上圈,从他身上横踩过去。倒是薛闲满心悠哉,点儿也没把这和尚放进眼里。
果不其然,厢房这块蜗舍荆扉,眼就能扫个透。和尚甚至没有走进来,只在门口站会儿,就转身走。
薛闲心里再度嗤笑声。
可没过
横尸在地上动弹不江世宁:“……”
由此可见,某人大概是属鳖,纯种王八蛋。
那张被薛闲占据透薄纸皮顺着椅子轻轻滑落在地,就躺在江世宁那张纸皮旁边。仅仅只眨眼工夫,两张覆地上纸皮又塌陷层,变成趴在泥面上片暗青色苔藓,和这破败屋子彻底融为体,看不出丝毫破绽。
若是放在大半年前,这种麻烦事情薛闲根本不会做。哪个胆肥人吃饱撑来抄他窝,他能就地给人轰口新坟。然而现在他却不得不放下身段,层层地布上障眼法——
他个刚从全瘫勉强恢复到半瘫人,连给自己挪个地方都格外艰难,这副纸糊身体能承受术法也十分有限,不给自己掘坟就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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