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巴尖晃晃地垂在小指上,脑袋却贴在拇指边,五根手指,四处指缝,哪儿哪儿都有他,真是半点儿凉快地方都不曾放过。
那细软腹背鳞皮从指缝间摩挲过去时,玄悯微微蹙眉垂目,看那祖宗半死不活模样,又颇为无奈地收回目光,随他去。
这石头张不愧是个石匠,院子里石头堆得比门外还厉害,高高低低大大小小几乎在院子里围圈,仅仅在门廊出让开点儿间隙,堪堪够人走动。而玄悯之所以进院子便站定静观其变,是因为这院子里围圈石头可都不普通。
除部分未完工或是废弃石料,这院里围圈大多是兽形石雕。兽还不是普通兽,玄悯粗粗扫眼,里头有头顶单角似鹿似马天禄、有状似狮虎辟邪,有鬃毛丰厚而无角桃拔,无不是些驱邪化厄猛兽。
这石头张手艺确实得,雕工精湛,栩栩如生。这些猛兽大约莫有人多高,小也能过腰,或垂目或平视,眸目或半阖或圆睁,均看着大门方向。在这些石兽脚边或是背
玄悯会不会变成饼这暂时无法知道,反正说完这句话薛闲,是被提溜着尾巴进张家院子。
“若不是浑身不舒坦暂且顾不上,你现在便已经在被天雷追着劈。”薛闲威胁道。
他大约有心做出张牙舞爪架势,然而正热得昏昏沉沉,实际出口效果懒懒,堪比哼哼,爪子也只是像抽筋似动两下,总之是半点儿威风都不在。
先前在江里,玄悯半晕,错过他直上云霄模样。这会儿单看这细细根小龙,着实是撑不出什威慑力。
玄悯原本大约是打算进门便随便找处屋子将这小细龙放下,然而当他真正站在院里时,他又改主意。
薛闲正热得不知今夕何夕,脑里煮着浆糊。他隐约觉得玄悯进门便停住步子,也不知看到什东西,半点儿没有要动打算,似乎在静观其变。他感觉到玄悯松开捏着他尾巴手指,将他重新搁在骨骼突出手腕上。
只是薛闲此时爪子打滑,虚软无力,连脑袋都抬不起来,更别说好好地将自己盘紧。他几乎是刚落在腕子上便顺着手臂往下滑,挂都挂不住。
不过玄悯皮肤温凉,于热得几乎要喷火薛闲来说,贴在上头倒是能舒服些。
他连滑两回,便感觉玄悯给他换个地方,似乎是托在掌心里,以免他掉落在地。
寻常人手掌心连着心火,总是要比别处暖些。薛闲翻腾两下肚皮,觉得这处不如腕子上凉快,便昏昏沉沉地想腾挪个地方。他近乎本能地趋着点儿凉意走,仅是片刻工夫,便沿着玄悯指缝游来绕去,缠在玄悯手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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