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管如何,
玄悯垂目瞥他眼。这祖宗约莫也没说瞎话,半点儿不夸张地说,他这身龙皮烫得几乎有些灼手。也亏得是玄悯,若是换成别人,比如江世宁或是陆廿七,怕死早“嘶呼”叫嚷着把他抖落下去。
这就好比在手上泼杯热茶,还正巧泼在指缝最薄皮肉上。
也不知这孽障自己怎没烧出毛病。玄悯见他总往凉些地方贴,料想不会好受到哪里去,于是干脆将另只手手指也覆在薛闲鳞皮上。
昏昏沉沉薛闲发出声颇为舒坦叹息,又兀自动动身体,将脑袋贴到玄悯指腹上。
这会儿也不嫌弃别人碰他头。
顶,但凡有缝隙地方,还搁着诸如旋龟、天狗之类石雕,总之,填得满满当当,近乎让人透不过气来。
但凡是个寻常人,进这门宅,就得先被这院子玩意儿吓出个尿惊。
邪不知能不能避,反正人肯定是能赶跑。
这就有些怪异……
个靠手艺吃饭石匠,在院子里堆放点儿能证明自己本事雕品无可厚非,可非要摆得这吓人就有些耐人寻味。玄悯仔细看眼石雕脚下青石板,又抬手摸把最近处石雕——
玄悯颇为无言,抬脚在院中顺着围成圈石雕走圈。
先前没走时候倒也没注意,这会儿站在近处才发现,在这些架势唬人猛兽之间,零零星星地立着些拇指大小石块。
远处乍看,就像是剥落碎石,其实是些小巧石碑。这带雕工之所以出名,不仅仅是因为手艺卓越、精秀缜致,还因其“无物不敢雕”本事。小至蝇头累黍方寸之地,也能精工细刻。
这拇指大石碑便刻得格外精细,碑额上有灵动狰狞兽面,耳角鼻口无不精工细制,眼珠子都没忘记点上两枚小点。在那兽面碑额之下碑面上,用蝇头小纂刻三个字——石敢当。
石敢当是用以辟邪驱厄灵石,常见于门宅凶位或街巷交叉处,用以驱赶邪祟。民间有些地方,也管其叫做石将军。
从石板上青苔来看,这些石雕放置在院里时间并不会太长,左右也就是这两个月事。且这石雕中有部分是新雕,尽管透着灵气,但细节之处还是能看出些匆忙。
真是想招揽来客,是决计不会将这样成品摆在如此显眼之处。
“你怎傻站着不走?”薛闲哼哼唧唧道,“要胀死……”
玄悯看也没看他,拇指顺势拨弄下他脑袋,道:“院子里摆阵,若是抬脚便走,怕是直到你胀咽气,也找不见个能落脚屋子。”
“你说话便说话,别弄头。”薛闲昏昏沉沉地抱怨,“本就够晕,还来添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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