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渊。”严宵寒没有答他话,而是忽然不着边际地道:“直不希望你跟皇上太过亲近,他虽是你外甥,可等到十年二十年之后,他重掌大权,还能不能待你如初?会不会也像他父亲和祖父样,对你充满忌惮?”
“知道啊,”傅深莫名其妙地道:“怎?八竿子打不着,说什呢?”
严宵寒握住他肩头,上身微微下压,盯着他眼睛,认真地说:“那些担心都是瞎想,以后未必会成真。就算成真,也能给你兜住。不用你在和皇上之间选个,也不用非要你离开京城疏远宫里。所以……出京这事押后再议,你好好想想,别为委屈你自己,行不行?”
傅深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默然片刻,才幽幽地叹百转千回声:“你啊。”
他说:“自从军之日起,就抱定以身许国,马革裹尸念头,不料造化弄人——”
他,自己上前,在小皇帝面前半跪下去,温和却不容拒绝地,根根掰开他细嫩短小手指。
他对嚎啕不止小皇帝低声说句什,那震耳欲聋哭声先是顿,紧接着骤然拔高个调,险些嗓子震断宫殿大梁。
傅深只模糊地听到几个字,不知道这位祖宗又怎招惹那位小祖宗,气急道:“你还逗他……”
严宵寒忽然扭过头,深深地看他眼。
他眼神很冷,里面没有分毫笑意,却有股说不出坚硬,莫名令人联想到冰凉铁石和冰封湖面。
严宵寒蜷起手指,下意识地觉得接下来可能不是什好话。不料傅深看他眼,舌尖上万钧重感慨转个个儿,变成句轻飘飘打趣:“国没许成,倒是便宜你。”
心中仿佛有某根弦“铮”地清鸣声,带出悠长颤颤回响。
“这些年,这些事,纵然是个榆木疙瘩,也该看开,”傅深拉过他手,与他十指相扣,“轮回
傅深仿佛被他目光摄住,不由得怔。
还没等他从这突如其来眼中咂摸出深意来,严宵寒自行起身,对太后行个礼,便拉着他告退。
结果从那天之后,这人跟他闹整整四天别扭。
严大人不肯承认自己跟小孩子争风吃醋,但傅深早就看透他。而且严宵寒属于那种格外难哄幼稚鬼,他报复方式十分独特,就是把傅深靴子和轮椅都藏起来,让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生活不能自理,只能屈从于*威之下,任由这*佞走狗对他百般胡闹、为所欲为。
今天好不容易把他哄高兴,傅深顺道说起方才跟顾山绿商量结果:“……看朝廷眼下也用不着咱们俩,不如找个由头出京歇阵子,如何?你想去南边还是北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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