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
向有分寸得过
头，这四年里从不主动提起，如今神功大成，决定要走，也应当去得毫不留恋。
闻衡有无数
机会可以离开，当初宿游风把他强掳来，他报复下也在情理之中——还有什
是比四年筹谋竹篮打水场空更好报复呢？
“因为
叫你声师父。”闻衡面不改色地答道，“凭你功德，本来能做再生父母，可惜被你自己作没。”
宿游风怔，继而然地笑起来。
烤鱼在火上散发出香味，是上千个日夜里他们非常熟悉味道。在这世外仙境唯烟火气中，老少相对而坐，终于等到姗姗来迟坦诚。
“已练成《凌霄真经》，避世而居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该做事还是要做。”闻衡不紧不慢地给烤鱼翻面，道，“你带出去，咱们师徒情谊还能有始有终，要是偷偷跑，师父恐怕又要骂不孝。”
宿游风愕然问：“你你你……你知道怎出去？”
闻衡看他目光里几乎要带上怜悯，轻声细语地解释：“师父，此地共两个出口，个是你平日钻那道石缝，另个在水潭底下……四年，就是傻子也该摸清楚。”
宿游风经常不打招呼就消失天半天，再出现时洞里就会多出烧鸡酱肉烧饼馒头之类吃食，这些东西总不可能是树上长，闻衡都不用刻意跟踪，他自己就把秘密,bao露干二净。
宿游风搔头道：“怎不知道水潭底下还有出口？”
“第次见你，觉得这孩子谨慎、细致，年纪不大，但处世老成，不该是个药堂学徒；后来趁夜看你练剑，又觉得你是明珠蒙尘，动收徒心思。”
“快别生捧，”闻衡实在没忍住，戳穿他，“你那时候明明说剑只配用来杀鱼。”
宿游风嗤道：“小兔崽子，就会翻旧账，你那时候把剑当烧火棍使，难道说错你？”
闻衡懒得跟他撕扯，笑而过。
《凌霄真经》是未曾现世神功，而且干系重大，宿游风对收徒事十分谨慎，既要徒弟天资好，又要徒弟能担事。然而这种好徒儿
“师父。”闻衡深吸口气，缓缓吐出，“如果那是潭死水，你觉得咱们这四年里吃鱼，都是哪里来？”
“……”
宿游风是当世少有完全练成《凌霄真经》高手，断条手臂也能跟闻衡打个不相上下。如果不是故意乔装乞丐掩藏行踪，他应当是与纯钧派掌门齐名人物。此人身上谜团很多，可惜闻衡不是个有好奇心人。
闻衡直觉得他是故意装傻，但今天他有点怀疑是自己想错。
“你啊。”宿游风收敛起嬉笑神色，倚着石壁，似笑似叹地问，“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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