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薛青澜武功才刚有起色,进境再快也不是秦陵对手,他分明比谁都清楚这点,却仍然要与秦陵硬碰硬。个人到底是伤心绝望到什程度,才会疯得连自己性命都不顾?
“后来呢?”他忍不住插言,“他伤得怎样?痊愈吗?”
温长卿微妙地瞥他眼,答道:“也不大清楚,反正后来再见他都是活蹦乱跳,想来应该好利索。”
他那时正在外办事,对越影山下发生争斗无所知,但在半路听到个惊天消息——明州神医“留仙圣手”薛慈当月身故,杀人真凶正是他唯徒弟薛青澜。
温长卿风
闻衡言简意赅:“中毒已深,内力受制。”
温长卿虽早预料到是这个结果,还是忍不住叹息声,又马上安慰他道,“没事,你就当吃副化功散。等咱们出去,师兄就是掘地三尺也定给你找到解药。”
闻衡听罢笑,蓦然想起昔年刚入门与人争斗时,温长卿替他出头直言情形。他虽算不得纯钧派正经弟子,这份同门情谊却历久弥笃,教人敢在危难之际以生死相托。
他换个舒服些坐姿,温声道:“那就仰仗四师兄。”
“对,还没问你。”温长卿道,“你这些年究竟跑到哪里去?这身武功又是怎回事?”
狱中无事,闻衡索性将这些年遭际告知,两人交换过各自经历,又问起玉泉峰诸人,不免提及薛青澜与本门恩怨。这些事闻衡只从聂影那里听个大概,却不知个中详情,也没仔细问过薛青澜,温长卿却是清二楚,正要找闻衡诉苦,这下借着闲聊机会,字不漏地全给抖漏出来。
当年闻衡失踪快个月时,纯钧派才从下面执事长老汇报中得知消息,但拖延这些时候,再想寻找也难。当时唯有廖长星力主张追查,可惜他人微言轻,只能靠自己人脉寻访,最终无所获。等众人以为这事已经彻底过去,两个月后某天,薛青澜忽然来到越影山山门外,点名要见闻衡。
那天恰好四个大弟子都不在山上,出来待客是秦陵新收记名弟子。据说那时薛青澜神情状态都很奇怪,那弟子听他问起“岳持”,他对玉泉峰还不熟悉,便直接告诉薛青澜“们这里没有这个人”。
就因为这句话,薛青澜当场发疯打断这弟子三根肋骨。守山门弟子赶来劝阻,五六个人被他打成轻伤,最后终于惊动秦陵,两人话不投机,薛青澜又对秦陵十分不客气,竟然当场动起手来。薛青澜与他过十几招,伤重落败,万幸他还没疯到心求死,挣扎着设法逃离越影山。
哪怕温长卿叙述十分简略,毫无跌宕,但闻衡听到此处,仍是心如刀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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