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远卓正生着气,外头匆匆跑来个小兵,低声附耳禀告些什,方远卓眉头松,面上乍现喜色,随即掩去,急声道:“果真来?快随去回禀大人。”
所
空?
温长卿神思昏蒙,甚至不知道自己是醒着还是梦中,心里觉得似乎不对,师弟应当在他旁边,又被困意拉扯着眼皮,做不出第二个动作,整个人就在这样恍惚惺忪中再度睡过去。
次日早,他终于清醒过来,这回记起昨夜梦境,转头看,却见闻衡坐在他臂之遥处,微微垂头,背倚着墙,还在无知无觉地阖目沉睡。
温长卿下意识地松口气,不知怎又觉得有些可惜,自己也说不清是哪里不对。
就这样又捱过三五日,始月狱内外皆是片风平浪静。九大人不曾踏足囚室,倒是方远卓亲自来巡视,吊着胳膊好不狼狈,看闻衡眼神犹如饿狼猛虎,恨不得将他活活扒皮抽筋。
又是褚家剑派?
闻衡心里转过几个念头,面上却不动声色,问道:“他也被捉来?”
温长卿道:“正是。前天进牢房时隐隐约约瞥见眼,似乎与招摇山庄龙境分在同间囚室。”
闻衡睁眼环视周遭,片刻后不知想到什,忽然极轻地笑声:“有意思。”
“什?”
温长卿嘀咕道:“他主子呢?怕不是被打成重伤,连床都下不来。”
方远卓闻言气得额角青筋跳,目光如电如刀,冷冷地扫视过来。
闻衡坦然地回视方远卓,嘴角甚至噙着丝若有若无笑意,端是嚣张狂妄,仿佛笃定他纵然有心报复,却又心存忌惮,不敢随意动手。
方远卓与他目光相接片刻,愤然转身,大声吩咐狱卒:“看好他们,若有人但敢反抗,就地诛杀,不必留情!”
余光里闻衡唇角勾,仍是什都没说,可笑意更深,像是对他色厉内荏无声嘲讽。
“人与人之间缘分,真是很有意思。”
他只感叹句,就不肯往下细说。温长卿头雾水,觉得闻衡越发捉摸不定,他这四年怕不是拜个神棍当师父,开口就是江湖骗子那个味儿。
夏日昼长,直到酉末夜色才姗姗来迟,牢中失去天光,也没人点灯,很快变成片伸手不见五指黑暗。
牢里囚徒们久服化功散,身体虚弱,加上为防止有人逃跑,晚间粥水里又故意加重蒙汗药,所以每当往常这个时候,所有人差不多都已睡沉,温长卿亦无例外。只是白日里闻衡说过话令他触动颇深,哪怕沉睡时心头也蒙着层阴云般忧思,被梦魇到半夜,竟然迷迷糊糊地醒过来。
他头痛欲裂,在夏夜里闷出层薄汗,无意间伸手往旁边摸,被支棱稻草扎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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