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人想要个痛快,但大理寺上下为让你不那痛快,可是费不少工夫啊。”惟明哼出声冷笑,“你能平平安安地活到上刑场那天就该烧高香,这些年方大人你人虽不在京城,恨你人倒是挺多。”
方天宠:“什意思?”
“就是你理解那个意思。”惟明笑道,“你不会以为你入狱之后朝野上下还有人为你奔走求情吧?实话告诉你,个都没有。但是大理寺这边倒是替你收着不少好东西,什毒酒毒饼、毒针毒刀,都是见血封喉、绝无痛苦上品暗器。”
这话当然是在诈他,然而方天宠被关在牢中个月,和最初锦衣玉食、手握重权风光日子相比,就如从天上摔进地底,虽然惟明没有刻意刁难,大理寺审问时也没动重刑,但皮肉之苦是免不,又每日生活在与世隔绝、肮脏狭窄囹圄之间,朝中动向如何
去早回。晚间再见。”
惟明身着玄绛二色亲王常服,俊美威仪,贵气逼人,端庄地应声“好”,脚步刚迈过门槛忽然收回来,想起最要紧件事,转回身来抱住迟莲,低头亲口,与他额头相抵,温声轻柔地道:“去公衙,晚间再见。”然后又像没事人样仪态端庄地走。
他走后迟莲站在原地,过半晌脸上热意都还没消散干净,怀疑惟明是不是趁他不备把心脏给他安回去,否则完全没办法解释为什他个见惯大风大浪神仙居然会在自己耳中听见砰砰作响心跳声。
他好像有点理解惟明说“凡人夫妻”是什意思。
大理寺内。
因西海案由大理寺主审,方天宠作为要犯,并没有被送进刑部大牢,而是直接关在大理寺直管囚牢中。他被狱卒从牢房中拖出来,身披重枷镣铐,带到值房中。惟明从案卷间隙抽空瞥眼,对狱卒吩咐道:“把枷去,让他坐下说话。”
方天宠神情憔悴,两颊消瘦得凹陷下去,头发胡须凌乱潦草,显然是在狱中吃不少苦头。狱卒退到门外候命,惟明走下堂前,态度和蔼,亲自给他斟杯茶:“方大人最近过得怎样,在狱中日子还习惯吗?”
方天宠并不动那杯茶,也不接惟明话,冷冷地道:“该说都已经交代,这案子差不多也到结案地步,王爷这时候提审,也说不出什新鲜。”
惟明道:“通常犯下重罪人,为多活几日,往往都祈求主审官拖延些时日,慢点结案,怎方大人反而还替本王数着日子?是因为你觉得结案对你来说是件好事,不用再背上新罪名吗?”
方天宠道:“成王败寇,既然已经沦为阶下囚,求那三天两日拖延还有什用?倒不如刀给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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