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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丽丝提过好几遍奇迹,第一次听到是在玫欧事件的时候。
“奇迹在任何人身上都会发生一次,只是发生的时候他们不曾注意。”
爱丽丝虽然宣称自己不是基督教徒,但是这种想法应该跟信仰很接近。简而言之,对于一般没有宗教信仰的日本人而言,所谓的奇迹是九局下半打了逆转满垒全垒打或是飞机失事却生还之类的事。但是对于基督教徒而言,在无人期盼下、确实且悄悄地发生的事才算奇迹。不是因为谁的祈祷,也不是因为重叠的偶然,而是因为神将发生奇迹一事写在记事本上所以发生了。
可是我没有宗教信仰,无法忍耐等待。
爱丽丝僵硬地回答。
“对不起,结果我还是没能说服她。”
“没关系,我会大幅削减你的日薪。反正我已经习惯没结果的工作了。”
“少校也……好像想一个人解决事情的样子。”
“是啊,因为事关他的自尊。”
还是已经知道是谁如何且为何这样做呢?
成千上万的疑问像恶心的胃酸般涌上我的喉咙,我拼命地将它们压回胃里。
这不是该在这里提出的话语。
不,也许这些话语最后无法传递给任何人,只能在爱丽丝的心中腐烂。
我无声地问爱丽丝,其实你才不适合当侦探吧?因为每次找到答案的你,总是仿佛凋谢般哀伤。每次完成工作之后,你抵达的终点总是干涸的沙漠。尽管如此,你还是继续朝真相的海市蜃楼前进,从不停下脚步。但那是很奇怪的,因为人类无法在干枯的大地生存。还是因为你是尼特族呢?如果所谓的工作是创造有价值的幸福,用尼特族一词作茧白缚的你,不就无法接触到那喜悦吗?
第二天午休我打电话给鹫尾,其实只是想逃避现实而已。就算只有片刻也好,我想要忘记已经没有继续调查事件的理由一事。
“我有事要跟你说。就是森先生、专务和马力恩霍夫——啊,不好意思,就是认识银二先生的那些街友们。对、对,就是这样,他们知道银二先生的本名。我们在想是不是要告诉警察。请小声点,我还在学校。是、是。咦?今天吗?今天见面吗?我知道了。我问问他们……钱?关于金额的部分,你
那么我应该怎么办呢?怀抱血腥的事实,当不了肥料也当不了柴烧的无用侦探究竟该怎么办才好呢?
在黑暗的逃生梯下,爱丽丝停下脚步说道:
“我们只能等待了。”
“等待什么?”
“奇迹。”(吐槽:等待戈多)
此时的我是多么地无力,只能默默地点头,拉着爱丽丝的手踏出步伐。
应该传递侦探话语的人。那就是——
“结衣说要中止委托。”
当我看到拉面店的铁门时,才终于说出口。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