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北崧应声倒地,身体有半重重压住沈子默,后者因此尖叫起来。
程几连忙上前,右手抓,做个在前进中标准“停止”动作,示意其噤声。
保持安静!他用口型对沈子默说。
沈子默由于过度震惊而发傻,程几在他泪痕遍布脸上轻拍两下,无声地问:听见说话吗?
过好几秒,沈子默终于点头。
齐北崧跨立在他身体两侧,低着头胸口起伏,阴沉面孔上毫无表情。
看得出他愤怒,那种向高高在上人被挑衅、被反抗愤怒,以至于他失去理智,无法控制力道,像个人渣。
他像头嗜血野兽般盯着脚下沈子默,胸膛里充满着凌虐欲望。
“你骂什?”他缓慢地问。
“骂你……”沈子默说,“就骂你,君子动口不动手,为什这样对?只是来送酒……”
房间开着地暖,温度是冬季时最适宜二十度,既不冷,也不热到让人烦闷。
这个温度却让程几感到痛苦,骤冷骤热,他原本冻僵皮下血管和神经末梢开始舒展,舒展就会血液流畅,流畅就会有些发痒,乃至发软。
他软得恨不得就此躺下睡觉,然而不行,他听到客厅里传来骂声。
那是沈子默声音,充满惊惧,断断续续。
程几弯下腰,闭起眼睛,双手支撑膝盖调整呼吸,刷得跟苍蝇腿似浓丽睫毛震颤不已,他决定给自己三十秒休整时间。
程几表示满意,将齐北菘那块大烧饼翻开,拉沈子默起来。
现在开始听指挥,程几示意。
沈子默哆哆嗦嗦站直,又点点头。
有情况报告,程几又说。
“嗯。”
“晚。”齐北崧说,“说话之前多过过脑,别骂得出去,收不回来。”
他伸手捏向沈子默下巴,那力道足可以把骨头捏碎。
忽然程几从他身后闪出,抡起花瓶就砸在他后脑勺上,又抓着鞋在他脑袋上邦邦邦硬敲几下!
“你他妈给过过脑!”程几轻声骂道,“这书受众到底是什人啊!”
欧式花瓶是放在沙发边几上做装饰用,程几刚刚经过那处,其实他觉得此时手里最好能攥个通马桶皮搋子,那样就能直接将其搋到齐北崧脸上,让垃圾尝尝与他最般配下水道气味。
……三十秒而已,那边应该不会出什大事。
他在心中默默地读着秒,时间到,他猛然睁开眼朝着客厅走去,幽黑粲然瞳孔杀气四溢。
客厅中正在进行着场力量悬殊搏斗,谁都没有发现他到来。
那个滑溜溜、说话带着腻腔男子已经不在房内,这里只剩下齐北崧和沈子默。
齐北崧倒是整整齐齐,只是额发有些许散乱,沈子默瑟缩在角落,眼角有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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