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想起前尘,她嘴角牵出个似喜似悲笑,仰头向后倒下。
那红影在寒风雪色中翻飞,没入无边虚空,迷雾散去,回归清明。
“终究没有看破。”
“们凡间常唱曲子,说是,君生未生,生君已……”锦衣公子眼中却又泛起温柔笑意,看在姑娘眼里,却是惊心凉薄。
“你别说!”姑娘声音近乎尖叫。
“他求死,有人偏偏不让他死!”姑娘眼中泛起血丝:“此去踏遍十四洲,纵然……纵然十死无生!”
“十死无生,”陈微尘把这词来回念几遍,在她耳畔轻轻道:“取开阳血,得寂灭香,拿锦绣灰,你们是要……”
“年之后,天地气机,盛极衰,衰极盛,”姑娘声音有些颤,身形忽然拔高,脸庞长开,金色面具覆上脸庞,黑发披散恍若疯魔,手中重剑碎昆仑,变骖龙君样子:“开生生造化……”
“你说这是幻境,说这里是最好最想要东西……为什他还是走?”
句“走”落下,像是道涟漪荡开,那人身影消失在茫茫雪雾云气中,再也不见。
陈微尘为她擦去脸上泪水:“因为你虽想就这样路跟随,却知道终究留不住,他终究会走。”
他顿顿,接着字句落下:“贪痴嗔妄,骗得过自己,骗不过心魔幻境。”
姑娘发出声呜咽,片刻,眼中倔强火又烧起来:“那又如何?”
阶入云,通往那绝巅积雪处接天楼台。
寒风中是凛冽剑意,直插云霄,六把飞剑在上空盘旋,是人间绝无可能见到气象。
是曰剑阁,壁立千仞。
穷地之险,极路之峻。
石阶旁站着两个蓝衣弟子,对黑衣帝君恭敬礼。
“原来如此。”陈微尘垂下眼,低低笑声,手中拿起镜花鉴,背面对着陆红颜,镜背镶着颗灰白眼石,当真如颗看遍红尘冷冷眼眸,“想起来,就回去吧。”
镜花鉴,观心,破幻。
姑娘与那眼对视,时怔住。
幻境坍落忽地加快,从四面八方向两人所处之处崩塌,几息过后,四处全是虚空,唯余此处孤岛。
她闭上眼,喃喃那几句:“生君已,君已……”
“待修成仙人,便打上去,看他拿不拿正眼看!”
周边,bao雪忽骤,山崖动荡,虚幻如镜花水月。
“待你终于修得大道,览众山小,剑可撼昆仑,”陈微尘声音忽然透出几分寒凉:“他在哪?”
“他……”姑娘崩溃摇头,后退几步。
幻境层层崩落。
那人拾级而上,两人却被拦在外面。
陈微尘伸手遮住姑娘眼睛:“走,别看。”
有眼泪在他手心里落下。
姑娘声音哽咽:“陈微尘,你骗。”
“何处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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