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半晌,又爬起来点炉雪岭梅——那讨回来帕子被他洗,此时还晾着。他只能点起熏香聊做慰藉。
或许是傍晚厢房里撩拨作祟,又或者是满屋冷梅香太过诱人。
薛恕又久违地做起梦,梦里依旧有殷承玉。
煌煌灯火下,等身高铜镜立在屋中,镜面倒映出模糊人影。
殷承玉通身上下只着件黑色绸缎袍子,如水绸缎贴着身体曲线勾勒出漂亮线条。浓郁黑色下,肌肤雪样白。
也不知道薛恕怎又惹殿下不快,郑多宝见他面有愠色,也不敢触霉头替薛恕求情,连声应下后便连忙去命人抓黄连煮水。
等碗黄连水煮好,郑多宝亲自端着去敲薛恕门。
薛恕随意披着件袍子开门,身上犹带冰凉水汽:“郑公公,有事?”
郑多宝见他脸色也不算好,心里就唉声,道:“殿下叫咱家来给你送些降热清火黄连水……”他想着那二两黄连熬出来苦水,也不知道该怎圆,只得委婉劝道:“殿下是最宽和之人,你若是惹殿下不快,老实认错便是,殿下不会与你计较。”
说完,将碗黄连水送到他面前。
“赶紧滚吧!”
薛恕接过,紧紧攥在手里,又朝他行礼,才退出去。
殷承玉看着他背影,哼笑声。旋即却又想起他忍成那样还要找自己要帕子,指不定是要回去做什腌臜事。
不对,说不得以前就用过。
殷承玉表情顿,忆起那帕子上浓郁雪岭梅香味儿,神情彻底沉下去。
薛恕自背后将人拥住。
殷承玉想挣扎,却被他迫着看向镜中。
昏黄镜面里,绯红与玄黑交织在处。
他俯下身亲吻他,如同野兽般撕咬。
薛恕拧眉接过,口气喝下。
郑多宝见他两道剑眉都拧成麻花,摇摇头,收回碗去向殷承玉复命。
倒是薛恕回房里,喝整壶凉茶,才解满口苦味。
郑多宝倒是没说错,黄连水降热清火,碗下去,再大火气也被弄得没兴致。
薛恕重重倒在床榻上,抬手覆着眼。
那帕子都丢多久,哪里还能有香味儿?
他陡然想起来薛恕前些日子才找他讨两盒雪岭梅去,他就说薛恕从前并不喜摆弄这些香料,怎忽然找他讨要!多半是为那档子腌臜事。
还真是脉相承狗胆包天。
殷承玉喊人打水进来,细细将手洗遍,思来想去心里还是不痛快,又命人传郑多宝进来:“你且记下,薛恕回京后赏赐就此作罢。”吩咐完又觉得这点惩罚对薛恕来说不痛不痒,又补充道:“再去叫人抓二两黄连煮成水,给薛恕送去,孤看他火气重很,需得清清火!”
二两黄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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