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民们见他们确实没有上来就打杀
意思，
时间动作便有些迟疑。
那将官见他们已经动摇，便按照殷承玉交代，打
个手势示意官兵们收起武器，又朗声道：“如今太子殿下已经亲来太原府赈灾，这仓库里救济粮，明日便会发到灾民手里，你们何必再强抢？”
话落又推个大夫打扮老人出来，劝说道：“放下武器，今晚之事既往不咎。你们挨个上前来给大夫诊脉，未曾染疫者，可以去城门口排队，再有小半个时辰，城门口粥棚便都搭起来。”
三十几个灾民面面相觑，想信却又不敢信。
“真有这样好事？”
等到三更天时，仓库外终于传来骚动。
三十几个人从各个方向冲上来，打倒仓库守卫，便开始齐心协力地撞门。
仓库门结实，他们撞数次发现纹丝不动后，便想要顶上爬，从屋顶进去。
最先爬上去是个身形瘦小但十分灵活少年，他刚爬到屋顶上，准备用工具掀开瓦片时，就瞧见不远处包抄而来官兵。
他惊叫声：“不好，官兵来！”
他又想起在天津卫曾问过那个问题。
那时殿下只说“还没消气”，却从未说过不喜欢，也从未因此而斥责他。
殿下待他，总与旁人不同。
薛恕舔下唇，眼底有光芒流转。
那些他深埋心底，腐臭发烂往事，殿下若非要知晓，该拿什
来换呢？
“不会又是抓人新法子吧？”
“但
们进来时候，城门口确实有搭起来棚子。”
“说是太子来，说不定朝廷真派人来呢……”
“……”
灾民们小声引论阵。虽然没有
其余人听，朝四周望去，就看到数百官兵持刀枪围上来，各个还戴着布巾蒙着口鼻。
这三十几个灾民里，有身形高大青年，也有瘦弱老人和少年，甚至还有几个健硕女人。但不论何种年纪，各个都是脸颊深陷，面黄肌瘦模样。
这些人原本只是想趁夜抢些粮食就跑，却没想到早有官兵守着，时都慌神。
慌乱之中有灾民握紧手里砍柴刀，想要强行突围，却听为首将官大声喊道：“把刀放下者不杀。”
将官大声喊几遍，并未贸然攻击，只是不远不近地将人围着。
薛恕摸摸怀里帕子，低低笑声。
那点小小野心和奢望，在无尽渴求里，在有意无意纵容里，终于生根发芽，蓬勃生长。
*
殷承玉按照薛恕提议，命都指挥使郝诚表面上放松守卫，实则暗地里加强人手，布下天罗地网，只等那些四处躲藏灾民们主动现身。
这晚殷承玉未眠，他与薛恕等人藏身暗处，在时间推移里，耐心等着主动撞上门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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