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再次陷入昏沉时,头顶上忽然传来敲击声响,还有模糊人声。
殷承玉霎时清醒过来,侧耳听许久,却听不太清内容,但那下下敲击声却听出来——有人在铲土石堆。
他猜得没错,还有人在找他们。
殷承玉张开嘴,想发出声音求救,却发现声音嘶哑得厉害,别说外面人,连他
水珠顺着脸颊蜿蜒往下,流入口中。
殷承玉舔舔唇,抬起头,又有第二滴水珠落下。
紧接着第三滴,第四滴……
“下雨。”殷承玉嘶哑开口,有些许惊喜。
他估摸着水珠滴落方位,张嘴去接。
每当薛恕快要睡过去时,他便声声将他唤醒,同他说话。薛恕反应慢许多,但听见他声音,还是会本能给出回应,只是大多时候只低低地回两个字,声音虚弱无力。
只他抱着殷承玉手臂,从始至终未曾松开过。
殷承玉靠在他怀里,睁大眼睛看着头顶,不敢错过丝毫动静。
他分不清到底在地下呆多久,只根据薛恕下巴上冒出来胡茬推断,至少已经过去两三日。
头顶上偶尔会传来些动静,但隐隐绰绰地听不分明,似隔很远。
力想要看清薛恕模样,却只是徒劳。
“薛恕……薛恕……”殷承玉连着唤两声,才得到回应。
他颤抖着扭过脸去亲他。
薛恕唇很凉,殷承玉在黑暗中睁大眼,缓慢地舔舐,予他温度。
薛恕慢半拍回应他,感觉到怀里身体微微颤抖,脸颊也触到片湿濡。
外面雨应当下有许久,水珠开始还是滴滴落下,之后便渐渐连成线。
殷承玉含着水,并未咽下,而是扭过头,点点地哺给薛恕。
薛恕已经有好会儿没有回应他,好在哺水过去,还能本能地吞咽。
殷承玉给他喂三次水,不知道是不是他错觉,总觉得掌下脉搏跳动有力些。
他身体用力往后靠,和薛恕更贴紧些,想让他暖和点。
黑暗里,时间变得很慢,每往前刻,死亡便逼近步。
殷承玉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每每快要陷入昏沉时,便在手臂上用力咬口。
疼痛让他清醒,也让他确认自己还活着。
他只手死死抓着薛恕手腕,手指搭在他脉搏上。只有掌下微微跳动脉搏才能给予他丝平静。
黑暗里忽然传来滴答声响,滴水落在殷承玉脸上。
“殿下?”
“孤是不是对你不好?”黑暗里,殷承玉声音听不出什异样,只是格外嘶哑。
薛恕摇头,声音越发虚弱:“殿下对极好。”
再没有谁比殿下对他更好。
殷承玉没有再说话,只断断续续地吻他唇,亲他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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