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架子上漏刻眼,安长卿小声嘀咕:“王爷真是比漏刻还准。”
萧止戈权当做没听见,将他面前摊开公文收拾好,叫安福送去官署。便牵起他往外走:“先去走两圈,晚饭备牛乳羹,等会儿多吃点。”
两人牵着手,穿过回廊,去后头花园。
花园早就被重新修葺过,假山流水亭台楼阁样不少,比当初安长卿刚来时富丽得多。从安长卿显怀后,萧止戈晚饭前都要陪着他来这里走走。
在园子里逛两圈,活动筋骨,才回正屋用饭。
雁州。
眼下已是十月,雁州天气已经渐渐冷起来,往年这个时候,百姓们不是在为过冬发愁,就是随时警惕北狄人打来,在为战事做准备。今天秋雁州,却反往年热闹。
秋天是收获季节,虽说土地贫瘠,今年春又遭雪灾,秋收反而比往年产量少,但百姓们却点都不愁。北战王先是免除今年税收,又大肆征工挖运河凿水渠,去应征百姓不仅能分口粮,还有工钱拿。从夏天到秋天,上工积攒下口粮和工钱已经足够百姓们度过今冬,再加上秋天收获粮食,今年甚至可以过个热闹年。
再加上北狄威胁已经去,雁州城内自是片欢欣热闹气象。
将军府里,安长卿挺着个肚子,仍旧在孜孜不倦地看安福送来公文。
饭菜也是精心准备,军营里调来厨子已经换成邺京特地请来大厨,精致可口份量却不大。碗碟摆满桌,每样却不过两三口量。
安长卿从显怀之后胃口就渐渐小,虽然看着人还是圆润不少,但是萧止戈每每看着他日渐凸起肚子,就生怕他吃得少
九月中旬时候他就渐渐开始显怀,到十月,肚子越发地大起来,衣裳已经遮掩不住,便干脆称病不出,待在府中安心休养。
府中下人也都筛选遍,能留下都是口风紧又忠心且签死契,其余下人则全派到外院去当差。胡是非和余绡则被接进府里住下,已经开始为他临产做准备。
刚传出生病消息时,齐巍等人还有官署诸位大人都上门看望,萧止戈以生病需静养全部拒之门外。只是雁州官署还有匠作坊诸多事务原先都是安长卿在处理,如今离他,颇有些群龙无首。诸位大人还有匠作坊主事几番上门求见请安长卿拿主意,萧止戈有心想拦,无奈安长卿自己在府里也待烦,隔着屏风跟诸人议完事,开始叫安福把需处理公文沓沓往府里搬。
萧止戈知道时脸都是黑,又不敢不让他看,最后两人各退步,每天允许安长卿处理个时辰公务。
安长卿在公文上写完批注,刚搁下笔,就听书房门被推开。萧止戈大步进来,道:“到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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