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知青直在后头听着,瓜子儿都忘嗑,脸上写满不可思议。
这到底是脸皮多厚家人,才能在自家小孩偷别人东西后这理直气壮?
他原本以为是来道歉,如今看来,却是来逼着让放过!
杜云停脸上也彻底没笑意。他坐直点,盯着对面两父子脸看会儿,忽然吐出两个丝毫不拖泥带水字。
“——不。”
杜云停:“……”
这是哪儿来对他信心?
白建生爹直坐在边上,脸拉像是鞋底。这会儿他把旱烟撂,也闷声说:“郁知青,得饶人处且饶人。人不能太认死理。”
杜云停虚心求教:“那怎才能算不认死理?”
白家父子显然有着自己价值观,“做人得宽宏,胸襟要广,要能包容人。以后,你家孩子说起来,也会说你是个大度人。”
事要谈?”他摇摇头,“就不出去。”
白建生平日里温和显些绷不住,咬着牙,看着另个男知青。
偏偏那男知青也喜欢看热闹,半点没有看颜色从这儿自己走意思,反而往床头靠,伸长胳膊从兜里抓把瓜子。
白建生额角砰砰直跳,只好进去。他爹也跟着他起,父子俩坐在杜云停对面,张嘴就说:“郁知青,们希望你能别再追究钢笔事。”
杜云停就知道是这种台词,眼睛都没抬。
这两个字干脆利落,让白建生父子都有点懵。
“……你不?”
“不同意,”杜云停好心地补全,“
杜云停往后靠,像是在听笑话。
白建生爹说:“桂花小,你让着她点,再给她个机会。就说是你把笔给她,后来忘。”
杜云停眉梢挑挑,问:“这样来,成什人?村里人岂不会说?”
白建生早已生出不耐烦,这会儿便道:“他们不会说。和爹管着,他们绝对不敢乱传话。郁知青,你也考虑考虑,桂花辈子,不能砸在根笔上头。”
他爹显然也并没把杜云停放在眼里。个小知青,要是家里真有权有势,也不至于被下放进这村子里头。既然进村,就跟被折断翅膀鸟样,揉圆搓扁,那还不是任他们使唤。他下最后通牒,“明儿早上,你就在会上这说。们全家都感激你。”
“这是什意思?”
白建生咬咬牙,说:“郁知青,桂花她还小……她才十二岁。”
杜云停说:“三岁就知道,不能偷别人东西。”
“这怎能叫偷?”白建生摇摇头,眼睛里头好像装些苦楚,“郁知青,桂花她没见过好东西,她不像你。她才这大,难道要让她为这件小事被打成坏分子,你才满意?”
他苦口婆心,“相信郁知青不是这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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