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雁停跟着祝鹤鸣离开,俩人缓步走出庭院,正值夜色低垂之时,但见庭燎绕空、香屑布地,处处是火树琪花、金窗玉槛。祝鹤鸣驻足在垂拱桥上,望着远处绰约琳宫、巍峨桂殿,眼里隐约有跃动火光。
祝雁停声嗤笑:“这皇帝老儿当真会享受,听闻这别宫修缮完全比照着景瑞朝时规制,没有盛世皇帝命,他倒是做着盛世皇帝梦。”
祝鹤鸣弯弯唇角,没说什:“走吧。”
从别宫里出来,祝雁停停下脚步,目光落到前头不远处,是承国公府马车,萧家兄弟二人正站在车边,不知说着什。
祝鹤鸣丢下句“别耽误太久”,先上车。
。”
“你,你,还有你,”皇帝随手点出几人,声泪俱下,“你们个个过得都比朕好,府上日日钟鸣鼎食,你们以为朕都不知道吗?朕不说你们,你们怎就不能体谅体谅朕,体谅体谅朕啊!”
被点名几人暗叹倒霉,低脑袋再三请罪。
祝雁停虚跪在地,心下不快,今日这场宫宴可不只有文武百官,他们这些宗亲都在,皇帝这是故意指着鼻子骂他们全都不忠不孝,忘太祖皇帝遗命。
太祖皇帝至死都放不下这座宫殿,那是因为皇后最后几年病重之时直在这里养病,也是在这里故去,这里还有太祖皇帝亲手为皇后种下石榴园,是太祖皇帝对皇后片情深义重。
祝雁停提步走上前。
“萧大人这是喝醉吗?”
听到声音,扶着萧莨萧荣转过身,见到祝雁停,有点意外,顺嘴告诉他:“是啊,二哥也不知喝几杯,都没注意他怎就喝醉……”
萧莨抬眼,他醉得并不明显,面色如常,只那双黑眸幽沉,瞬不瞬地望着祝雁停,眼中隐约有血丝,泛着叫人看不懂情绪。
祝雁停轻声喊他:“萧大人可
只是数百年过去,还有几个人记得当初这些典故,后世皇帝修缮别宫,为无非是享乐,皇帝说得这般冠冕堂皇,却将太祖皇帝同样亲口说过“国朝当以佛法为尊”忘得干二净。
说到底,皇帝不过是为自己敲诈臣下找个借口罢,这番诛心之言出,他们这些人回去恐怕还得再捐回银子。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事情,却偏偏只能陪着皇帝演下去,大殿里时间只有皇帝断断续续哭声,直到那直端坐不动国师淡声开口:“陛下,您醉。”
皇帝涨红着脸嗬嗬几声,骤然泄气,放开揪着刘崇阳袖子手,歪回座椅里,国师递个眼神给随侍宫人,终于将皇帝搀扶回寝殿去。
待御驾远去,原本寂静无声大殿重新沸腾起来,有人低声抱怨,有人骂骂咧咧,谁都没吃酒席兴致,时辰到,便各自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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