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珩儿在哭吗?”
“小郎君应当是刚醒。”
萧莨恍然回神:“……为何突然哭得这厉害?”
下人深低下脑袋,不知该如何作答。
萧莨进屋时,珩儿正哭闹得厉害,被乳嬷嬷抱在怀中不断哄着,怎都停不下来。
“不必,”祝雁停轻出口气,“走走吧。”
从王府正院走去翠竹院足足需要两刻钟,地上还有积雪,祝雁停深脚浅脚地踩在雪地里,恍若未觉。
阿清分外担忧,路劝他:“郎君您还是坐轿子吧,天这寒,您这样路走回去得冻坏……”
“没关系。”
祝雁停喃喃,这样便好,他愿意这样,只有身体上痛,才能掩盖他心头铺天盖地压抑和难受,才能叫他心安好过些。
道:“如此来,你岂不是要与他分开,那珩儿怎办?”
“……珩儿,他应当会带去西北。”祝雁停心中阵刺痛,他亦舍不得珩儿,可萧莨丝毫不肯退让,定要逼他,他也不甘心就此放弃。珩儿跟着萧莨,远好过跟着他,即便到今时今刻,他依旧不得不承认,萧家人正直与坦荡,是他从来渴望却不曾有过,他希望他孩子也能活成那个模样。
或许,待有日大事成,他们还能有再相见时候。
祝鹤鸣轻眯起眼:“雁停,要你这般抛家弃子,亦于心不忍,只怕有日你会后悔。”
祝雁停脸上勉强扯出笑:“后悔什?……若他日兄长登上大位,珩儿日后也能做亲王,有何不好?更何况,是萧莨他先不留情面,他要跟他走,却不肯放过们怀王府,如何能不管不顾地就这跟他离开?”
萧莨伸手将人接过,皱眉问道:“为何今日他直哭闹不停?喂过奶吗?”
嬷嬷无奈解释:“小郎君醒便给喂过,他认人早,原本每日这个时辰醒都要被抱去郎君那里,今日没见到郎君才会如此。”
萧莨愣愣,抱着怀中软软小小孩子,轻拍着他背,又
国公府。
落下最后笔,萧莨怔愣许久,将重新拟好奏疏合上,目光转向窗外,已能见到些微熹光。
他疲惫地闭闭双眼,唤人进来,还未开口说什,便听到外头隐约传来婴孩啼哭声。
萧莨怔,问:“什时辰?”
“卯时四刻。”
沉默阵,祝鹤鸣不再多说:“很晚,你回屋去歇下吧,说过,怀王府永远都是你家。”
祝雁停点点头,告退离开。
从祝鹤鸣书房出来,正值夜色最漆黑之时,连月亮都无,唯有身后下人手中提灯笼,映出点微弱光亮。
万籁俱寂。
祝雁停在庭院中呆站片刻,阿清小声提醒他:“郎君,轿子就在门口,您要坐轿子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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