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于世,总要有所为有所不为。”公孙珣看着对方背影,已然是失去耐性。“辞行话语已尽,曹公好自为之。”
“你话语已尽,却没有。”曹节忽然转过身走过来。“刚才说身为上
“既如此,你且去公车署交换文书、上交印绶去吧!”曹节随意摆手道。
公孙珣大松口气,便朝对方行半礼,又在刘陶等人惊异目光中团团大礼相辞。
不过,就在公孙洵准备离开满是虎贲军洛阳南宫之时,直束手不动曹节却又忽然失笑,然后喊住他:“刚才公孙郎中大言煌煌之后,良久不语……是在想什?”
话说,曹节说话时细声细气,但甫出声,原本还在出言相别尚书台众多重臣、人员却都个个屏声息气,尚书台内也再度鸦雀无声。
“不瞒曹公,”已经准备离去公孙珣没压力,倒也算是坦诚以待。“在下刚才在想,自己其实应该早就多纳妾室,开枝散叶,这样便是今日死,寡母也能有所依靠。”
会落得和段熲个下场!
不仅自己身死,还要连累家人,还要让自己母亲无生念……可怜自己还没有个孩子!早知道就不该凡事让着赵芸,应该早早纳几房妾室,生儿育女。
不知道过多久,曹节忽然有动作!
只见他微微弯下腰来,将面前地上文书给捡起来,又拍打下上面灰尘,然后居然递回给公孙珣:“文琪所言,颇有道理,为政者当以宽恕为先,无论如何又怎能祸及家人呢?这是你上任文书,拿好……此番确实是错!”
且不提其他人如何反应,接过文书公孙珣却是汗如浆出,只觉得浑身都轻快不少。
“你这种人也会怕死吗?”曹节立在尚书令房前,面向廊外鸡舍,居然动不动。
“天下间谁不怕死呢?”公孙珣不以为意道。“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斗酒相娱乐,聊厚不为薄。”曹节轻声接过来。“这首诗写多好!人啊,还是活着为好,死就什都没……”
公孙珣默然不语。
“可公孙郎中,你既然怕死,可为什还要专门入宫与说这番话呢?就不怕真凶性大发,让你死在这南宫之内?活着不好吗?”
“既如此……?”
“既如此,”曹节拢手答道。“当上奏天子,凡此四人眷属,皆发还原籍,不加追究。”
“曹公仁德,必有福报。”
“也不要什福报。”曹节不由摇头笑道。“只求家人平安便可……儿女皆去魏郡老家替祭祖,文琪上任途中不妨往彼处趟,替捎个口信,让他们早日归洛。”
“顺手为之,这是自然。”这便是议定要在河北交人,公孙珣当然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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