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首被抬出,大部分人也都掩鼻逃到院外,而程昱却依旧立在满是纷乱血污、棍棒、钱帛院中,盯着廊下那些人名出神。
薛房战战兢兢,朝着程昱行礼汇报。
“不是!”不待对方开口,程昱便头也不回黑着脸言道。
薛房时苦笑。
“真不是。”程昱看薛房眼,然后声长叹。“薛君见过洪水吗?”
你们说咱们去哪里?”
这两个去处优劣都很明显,去太行山,自然是首领于毒对彼处熟悉,但偏偏要过河,穿过汉军密集地区才能到达;而去泰山,则是反过来,那里人生地不熟,偏偏路上没什阻碍。
于是乎,这十几人也是议论不休,直到那王亭长忽然提起事:“前几日在亭舍中曾听几个县中吏员提起过,说是青州黄巾刚起事便被当地官府镇压,青州黄巾名渠帅张牛角如今也逃到泰山中暂时安顿,彼辈在泰山话……”
于毒心中动,便立即开口道:“那咱们就去泰山找他!”
“如何不去于兄你老家河内?”周围人分外不解。
薛房立即摇头不止。
“黄河大堤固若金汤,你没见过也正常。”程昱复又回头盯着那些人血字名言道。“但年长些,少年时曾见过次济阴郡大野泽发洪水场景……当时洪水来时,滔天怒吼,泥沙俱下,不可世,可是只要提前躲到高地上,便不会被洪水吞没,当日也确实无几人因此而死!但洪水退后,满地污泥尸首,龙蛇虫豸俱隐其中,时并起,然后便有大疫卷来,十室五空!
“辈既然已经不容于天下,那豁出去命来也要作出番事情给天下人瞧瞧!”于毒举着火把左右相顾,正色答道。“经此战,大家怕是都看出来,黄巾主力迟早要败,可从那战来看,黄巾旗号在贫民百姓中却还是等顶用!既如此,何妨趁着张牛角落难时跟上他,将来借他旗号搅动天下,朝着世人亮出自己名号,也算是告慰王君泉下之灵,辈没有就此负他片心意!”
众人沉默片刻,纷纷赞同。
于是,十五人取兵器,各自又包上小包财货……多余也就懒得理,然后便趁夜翻过墙头,大踏步在月下簇拥着新首领于毒昂然往泰山方向而去。
直到翌日下午,防备疏漏东阿县中才发现闻人生那青肿不堪尸首,然后终于还只能是将程昱请来做主。
然而,如此情形,程昱又能如何呢?无外乎是边指挥着众人收拾尸首,交给县寺中闻人县令家人,让他们扶灵归乡,好生安葬;边让县中为首吏员赶紧写公文,给在河北东武阳持节主持大局公孙珣汇报……东郡太守在大乱开始便逃到外郡,此时已然被朝廷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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