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间名为君臣,实为挚友、诤友,有何不可言?”公孙珣继续低头勾画人名,丝毫不以为意。
“老夫人信中说什?”吕范勉力鼓起勇气咬牙问道。“辽东至此如此辛苦,老夫人却只送来句话……依来看,怕是这话越短,就越是重要。”
“没什。”公孙珣坦诚道。“你要听便说与你听就是。”
“愿闻其详。”
“吾儿能说出此番话,确实可以争争这天下。”公孙珣从容复述,然后饶有兴致抬眼看下自己这位首席心腹。“便是如此。”
要即刻听命。”
“所幸君侯为老夫人独子,老夫人为君侯寡母,二者自为体,倒是相得益彰。”王修突然言道。
“这倒也是。”吕范时失笑。“也只是身为幕中文士,感慨于老夫人见地,并颇有惭愧罢……”
王修微微颔首,躬身而走,枣祗也赶紧跟上。
吕子衡伫立在土山侧,望着对方背影渐渐远去,又听到不远处球场中再度喧闹起,不由连连摇头,这才往土山上中军大营中而去。
吕子衡恍然失措,径直站起,他几乎是本能看向帐外,却又旋即醒悟过来,连韩当都去招募义从起,此时着实无他人在侧,这才放心心来,并忍不住靠上前去,压低声音问道:
“那文琪你又是如何给老夫人写信?”
“那日战后在此地给家母写许多文字。”公孙珣不以为意道。“从大战之惨烈到张郃之勇壮,从黄巾之衰落到关、审之争端,从王子师(王允)下狱到张纯落水……倒是事无巨细。不过,家母所回这句话怕是针对信中最后番言语感慨。”
“你感慨什?”吕范依旧紧张难耐。
“感慨道,”公孙珣豁然起身道。“自当日从辽东转为邯郸令,到今日黄巾大乱,历经数年,转仕三处、大战三场,所见所闻,只觉汉室之衰败实在是事出有因!譬如,豪强兼并,致使自耕百姓纷纷破产,多化流民;譬如,儒术经学渐为做官之唯阶
“文琪,听王叔治说有家信到?”掀开帐幕入内,眼看着并无第三人,吕范倒也干脆如常。“此时来信,莫非是老夫人?”
“然也。”坐在几案后公孙珣正低头对着个名单圈圈画画,闻言头也不抬道。“正是家母来信。”
吕范当即沉默时,但当他就势坐在个马扎上后,很快就忍耐不住:“信这快就已经读完吗?老夫人信件不是向来极长吗?”
公孙珣闻言抬起头来,看着吕范有些按捺不住情形,也是不由轻笑:“这次家母来信只有句话,并没有什指点和说法,与其说是书信,不如说是便条,看完就烧……倒是让子衡失望。”
吕范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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