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吕颐浩也继续念念有词,胡乱絮叨下去:
“而且,除现世富贵,还有功勋名头,还有那什‘醉里挑灯看剑’……
“你韩良臣也是读书
“官家能有什思虑?”
吕颐浩继续翻看文书,摇头以对。“无外乎是开始便晓得兀术心中思虑,如你们讲那般,准备稍作等待,但后来等久,又触景生情,反而与对方般无二,心中对前途畏惧起来……”
听到最后这话,胡寅心中微动,而其余所有人却齐齐怔。
“官家畏惧什?”韩世忠怔之后,莫名慌。
“你秦王殿下、韩元帅、官家腰胆,又在畏惧什?”吕颐浩忽然抬头,似笑非笑盯住武臣第这位。
照成闵那厮回来跟讲说法,想完颜兀术堂堂国执政亲王,在官家对面跪半日,句话都不敢说,甚至连个火烧都不敢当面请个……说什不想请,也不敢请……委实可笑!”
“有什可笑,那不是人之常情吗?”
胡寅面无表情随口接道。“心里多少有点不服,还有点视死如归骨气,所以不愿意乞食,也不想低声下气开口替金国求饶……但他毕竟是山穷水尽之下前来请降,是要拿自己命来换线生机,所以也不敢有任何多余表示,生怕个不好便要对上连自己命都只是白饶进来结果……算是对金国前途畏惧到不敢闻地步。”
“确实。”
马扩重重颔首。“若是这般讲,官家其实也懂兀术心意,只在等兀术开口……”
韩世忠当即扶着腰带挺胸反笑:“瞧吕相公说,如何连也要畏惧起来?”
但笑完之后,不知为何,韩世忠心中慌乱更甚,连笑意都渐渐失去。
“能畏惧什?”
吕颐浩拿起笔来,继续去翻阅批示文书,然后依然摇头不止。“位极人臣,当世第,秦王都不够还要给军中兄弟也添个郡王……这还不够让人自生畏惧之心吗?”
韩世忠欲言又止,马扩也微微醒悟,便是范宗尹、虞允文等人也都低头。
“等个多时辰?”
吕颐浩翻翻身前案上几分文书,忽然冷笑。“你们又是王爷又是尚书,就都是这个见识?”
马扩当即闭口,韩胡也都无奈,便是原本要开口接上范宗尹等人也都沉默……他们当然知道,吕颐浩本身没有恶意,只是习惯如此……不过所幸是他们,所幸还在北伐收尾阶段,若是王彦在这里,若是平常,这区区句话便是对仇家出来。
“吕相公以为官家有何思虑?”
片刻之后,还是韩世忠很有主人翁意识重新开口……毕竟,虽说对方是相公,是大都督,而且年纪大、身体不行,需要尊重,但到眼下这份上,他还真不惧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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