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站起来,凝视着盛栎,神色由不忍变为严肃,转身走到窗边,向外面望去。
早春时节,窗台上摆着花已经疏落绽放,在阳光照射下,散出明媚鲜妍光彩。可是盛栎年纪还这样小,却日日都在忧虑和愁苦中度过,盛冕也不知道盛栎是性情使然,还是他们对这个孩子关心太不够。
他长长地叹口气,从花盆中拿出什,放在手里擦拭,慢慢地道:“你且别哭,先想周家该怎办。瑜信是个老实孩子,但就是因为有时候他性子太温吞,反而什都撑不起来。今天在席上,爹直没有开口,想给他个说话机会,可是你也看到,他阻止不他爹娘行为。”
盛栎逐渐转移注意力,迟疑道:“但,他们……他们不是已经被带去北巡检司吗?”
盛冕反问道:“难道
没能抽出时间来亲自过去跟他们打个交道,实在是没想到“性情霸道”爹娘遇上“勤劳孝顺”儿子,竟然是这个结果。
他正琢磨着,盛栎又轻声道:“爹,您……怪吧。”
盛冕抬眼看向她,盛栎已经下子跪在他面前:“爹,是不懂事,要不是给咱们家添这样多麻烦,今天小弟和源儿迎儿不会受那种刁民委屈,现在您也不必这样为难……都知道,、吃饭时候,连话都不敢说,连头都抬不起来,可是该怎办……”
她说着,忍不住哭起来:“当时爹娘劝过,哥哥也劝过,那些流言就随它去,只要不在意,事情总会过去……只要自己不嘲笑自己,别人话都可以当成耳旁风,可是爹,做不到啊!想像爹娘那样抬起头来做人,不在乎别人眼光,可是,可是太平庸。您都不知道,多想听你们话……”
她并非不识好歹,她知道什是对,什是错,怎样做才是最好安排,但知道是回事,能那样做,又是另外回事。
当天天流言堆叠,那些猜测和鄙夷像是锋利刀刃迎面而来,纵使知道总会消失,却也不会觉得不疼。人性总是趋利避害,但她偏偏放不下自己该死自尊。
或许正是按部就班命运忽然发生变动那天,家不再像是她家,亲生父母带来不是爱护,而是摆脱不去屈辱,她自尊被打翻在地,那留下残骸又被小心翼翼地捡起。
——那是她仅剩东西。盛栎只能小心地抱在怀里,用自己单薄脊背保护住这仅剩缕微光。或许别人不明白,那却是她全部。
可惜,欲穿森林,却陷泥淖,命运带来阴影,不是暗淡灯火能够驱散。
盛冕看着跪在自己脚边哭泣盛栎,先是心疼,但这心疼中又有气恼和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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