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应答,耿曙下意识地抓剑,却想起黑剑并未随身带着。
水声中,个瘦高身影从白雾里走出来,却是赵竭。
赵竭头发湿透,瞥两兄弟。姜恒松口气,正想行礼,但在这浴池里,大家赤条条,行什礼都有点尴尬。
幸而赵竭手按住
姜恒笑呵呵,让耿曙转过身,给他搓背,少年郎,小孩,站在浴池里,耿曙任凭姜恒施为,也不反抗。
比起那年初到姜家,耿曙已不同以往,比姜恒足足高个头。
“别搓棍儿……”耿曙突然满脸通红,想制止姜恒。
“洗干净啊。”姜恒替他搓身,耿曙忙道:“自己来。”
姜恒此刻尚懵懵懂懂,耿曙却已大致感觉到些不容谈论事,就像稚鸟终有天将长成苍鹰,幼驹亦将在春天旷野中摇身变,成为难驯成年骏马。
姜恒总算能洗去身尘土,当真心情大好。晋天子宫内确实有专司洗浴之地,乃是宫中取暖所烧地下柴火之用,余温所加热水。此地乃是墨翟在六十年前,为天子所制,宫中冬日里以柴火取暖,烧柴处在后宫地窟内,热气通行,蜿蜒遍布王宫,可供应取暖所需。
而宫北有大池,池后有闸,池内是后山引来泉水,可据水阀调节宫中热度,烧水量多,宫中便冷些;烧水少,宫内便暖些。
六十年过去,墨圣所制之暖渠还在用,只是地下日久失修,不少殿堂中地龙热气通行不灵,所幸终日有热水浴池,与天子殿内尚能取暖。
姜恒快步跟着耿曙进浴池,声欢呼,脱光衣服就往里跳,这路上他已受够,耿曙怕他着凉,从来不让他在野外泡冷溪洗澡。如今当真是说不出畅快。
耿曙脱光后也走进来,把衣服在旁叠好,放进热渠挡水口处,借水流冲刷来洗干净衣服,说:“还得去做几套。”
他急切地需要去寻找个宣告之地,虽然他尚未明白那是什。
“好!”耿曙声音里带着几许威严,说,“给你洗洗。”
姜恒让耿曙坐下,自己坐在他腿上,露出背脊。耿曙定定神,为他洗头与擦洗瘦削而弱小背部。
池子另侧响起水声,两人同时吓跳。先前热汽氤氲,竟是未曾发现还有人!
“是谁?”姜恒马上道。
“哪里有钱?”姜恒说。
“去想办法,”耿曙说,“你不必管。”
耿曙住在宫内日夜,观察周围情形,今晨又跃上殿顶,飞檐走壁,四下探查,得知宫中并未有自己想象中危险,侍卫人虽不多,却有序换班,可见赵竭也在认真保护天子,便稍微放心些。
姜恒道:“你可别去抢劫。”
“不会。”耿曙不耐烦道,“怎总是这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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