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地下,个身上穿着汉人服饰老者,佝偻肩背,缓慢地走来。
他右手中拿着根手杖,手杖泛着灰黑色,姜恒知道那是什所制成——死人脊骨。
左手则持把小巧精致、闪烁银光利剑,没有剑鞘,方才那道光,正是细剑折射阳光所发出。
那天安阳片混乱,不会有人注意到个上吊制灯芯女人。耿曙甚至没有钱请人为她刻墓碑,也不能去收敛父亲尸体,为她立块无字石碑,权当记号。
其后,耿渊尸体被挂在安阳城门上,曝尸三月,在越地、早已荒废耿家祖祠被愤怒郑王夷平,祖先尸骨被鞭尸。
这切,都过去十五年。个又个消息传到浔东,传入姜昭耳中,她始终无动于衷,就像与她毫不相干,将姜恒抚养长大。
她教他读圣贤书,没有让他恨任何人,哪怕唯次提起父亲,也只有淡淡句:
“他活该如此。”
在太多,耿曙提着酒上来,说:“不在这儿喝,去看看娘罢,还找到几个杯子。”
“好。”姜恒使劲揉揉鼻子。
耿曙脸色明显地变,他呼吸急促,但上来时也吸不少灰尘,顿时打起喷嚏来,两兄弟此起彼伏地打喷嚏,引得姜恒大笑,耿曙不知不觉,眼泪都打出来,笑得实在控制不住。
午后,安阳城北,墓地前。
耿曙斟三杯酒,杯洒在聂七墓前,自己持杯,与姜恒互敬,两人喝。
耿曙伸出手,搂着姜恒,嘴角带着笑,接下来,他要去做件很艰难事,他不知道他们能走多远,前路满是荆棘,较之他们离开浔东那天更为坎坷崎岖。
但他在这刻,终于坦然接受他们宿命。
姜恒尚沉浸在十余年前悲伤之中,耿曙却轻轻道:“恒儿,有件事,想告诉你。”
“什?”姜恒平静心绪,抬头看着耿曙。
耿曙想伸手入怀,倏然道光晃过他眼睛,耿曙手下意识地换动作,握住背后黑剑剑柄,目光越过姜恒,投向他身后。
“这也许是最后次回来,娘。”耿曙说。
姜恒道:“哥,不会,咱们还有机会。”
耿曙想想,没有接姜恒话,朝墓碑说:“找到恒儿,从今往后,要好好陪着他。”
姜恒只觉十分感动,眼眶发红,最后哭出来。
他想到那年耿曙是如何抱着母亲尸身上山来,挖块地方,把她用草席裹着,放进土里,填土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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