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跳,隐约听见有人唤他“阿瓷”,谢琢蓦地仰头看去,眸光急切。
阳光被树叶裁作碎片,刺人眼睛发涩。目光落在空荡荡树干上,谢琢怔神许久,才缓缓收回视线——
不希望陆骁在战场还要记挂着自己,谢琢现在都尽量不让宋大夫挑到丝错处。
坐下后,谢琢回答李忱问题:“臣赞同范尚书与史尚书提议。如今陛下已经将殿下视作眼中钉,防又防。如此境况,或许念之中,陛下就会下决心,彻底除掉殿下也不定。”
李忱神情严峻:“谢侍读说得对,父皇如今对可以说是欲除之而后快。无论多少朝臣认为父皇失德,不堪为天下之君,但只要父皇坐在龙椅上,皇权在手,每多拖天,就多天身首异处可能。”
他冷声道,“说不定将禁军调回,打就是哪天将围杀、万箭穿心主意。”
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天家本就寡情,他与咸宁帝之间,哪里有什父子亲情?
人自危,苦不堪言。”
他站起身,朝李忱拱手,言语恳切,“殿下,如今为江山社稷、为天下黎民和祖宗基业,非常之时,只能用非常之法!”
户部尚书范逢心里骂句“老狐狸”,没想到这些话全被史远先说,连忙也起身,赶在其他人之前开口:“史尚书说极是,天子不仁,等与万民,都只能仰仗殿下!”
李忱掩下唇角笑意和得色,故作愁容,起身负手:“可父皇终究是父皇,为君为父,又如何能起这种大逆不道心思?”
范逢赶紧再次道:“宜早不宜迟,请殿下早做决断!”
现在想起谢琢说话,李忱认为对极——君父不慈,根本就不该抱有什期望!
不过是你杀或是杀你罢。
谢琢看着李忱眼底涌出戾气,不再多言,低头恭声:“想来殿下已有决断。”
从城外别庄回到住处,院中老树枝叶郁郁。
谢琢从树荫下经过时,小截树枝突然落在他面前。
史远也附和:“请殿下早做决断!”
等范逢和史远等人都走之后,门再次关上,李忱朝木屏风所在方向问道:“谢侍读以为如何?”
谢琢从屏风后走出来。
因天气闷热,房中放着冰盆。前些时候,陆骁从凌北送不少药草到洛京,药书古籍上有记载,没记载,偏门,罕见,杂七杂八都不少。宋大夫挑来拣去,取其中三味,配副方子,谢琢服药半月,畏寒症状好不少,但仍谨慎地避开冰盆附近。
只因他最近才知道,只要他稍微不注意身体,受凉、多思或者少服次药,宋大夫就会写信去凌北,向陆骁告他状。陆骁又会在写信时,用两页纸来叮嘱他要好好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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