鲨鱼收回目光,从裤袋里摸出枚小指甲盖大小纽扣,拇指轻轻向上弹,又漫不经心地接住,在指间轻轻摩挲把玩。
可能因为银姐最后那记媚眼实在非常好看,作为这世上最后个懂得怜香惜玉男人,秦川想想还是没忍住,含蓄地问:“火气太大伤身,你不劝她两句?”
鲨鱼慢慢地抽着雪茄,脸上若笑非笑,半晌才突然用两根手指捏着纽扣,往秦川眼前晃:“猜猜这是谁?”
那只是枚普通乳白色衬衣纽扣,没有任何商标,因为长期携带和擦拭,已经失去光泽。
银姐耳膜里嗡嗡作响,但不影响她向秦川勾起长长、妩媚眼角。
“不重要。”她微笑着拉起衣襟说,“只是觉得那个已经死,这个也不该独活。”
鲨鱼舒舒服服地靠在椅背上笑着问:“你是想杀他吗?”
银姐向他扭头,长发瀑布似地甩出道弧线,半是挑逗半是故意地:“不可以吗?”
“可以啊。”
叫过她声阿银,也没有露出过这样破釜沉舟般表情。
“大小姐,”阿归又叫句,不知为何极度发抖语调突然稳定下来,像是所有恐惧都被某种更决绝、更可怖力量在瞬间硬生生压平。
下秒,他突然从后腰拔匕,雪光闪“扑通!”将吊着那人绳索砍断,同时钳住她脖颈把拧到身前,刀锋毫不留情抵在咽喉,血丝涌而出!
刑房内像泼爆油锅,惊呼和怒骂同时炸开!
她看见手下们推搡怒吼,她看见她父亲塞耶被愤怒扭曲脸。然而在喉咙被压迫导致极度缺氧中,切景象很快变成被胡乱涂抹色块,在视网膜里蹿成金星,归于黑暗。
银姐似乎没想到他这痛快,倒“喔?”声。
“马里亚纳海沟存在就是为探索无z.府主义之下绝对自由,因此向尊重每个人自由意志。”鲨鱼颇绅士地摊手,说:“你人才,你恩怨,你想做什就去做。等着你好消息。”
两人对视半晌,银姐终于风情万种地媚笑起来,依偎到鲨鱼怀中,在他脸颊印下吻,然后起身撩长发,还不忘对秦川抛个火辣眼神,然后才转身袅袅婷婷地走下木楼。
·
木楼前是条青石路,通向村寨前更加茂密丛林。银姐背影顺着那条路远去,渐渐融进那金灿灿耀眼日光里,消失不见。
“放下武器靠墙!”朦胧中她听见那熟悉声音嘶哑到极致:“所有人!靠墙!枪踢过来!”
“准备车、汽油、武器,让带他走!”
“不然宰她!”
不然宰她——
那困兽般撕裂怒吼至今回荡在耳畔,整整十年过去,竟然都丝毫没有褪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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