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停瞳孔压紧,似乎要穿透秦川俊朗面孔,看进他冷静眼睛深处,但对方显然不会再做更多解释。突然江停问:“那案发当时你害怕?”
“为什要怕?”秦川反问:“家母去世时也同样守在她身边,有什好怕?”
“……”这次江停深深盯着他,看不出任何意味地笑下。
这笑容只在他唇角停留短短瞬,随即只听他问:“所以后来你用乌头碱用顺手,年前谋杀方正弘时候再次选择药酒?”
“没有想杀方正弘。”秦川纠正他,说:“虽然方正弘性格非常敏感而且疑神疑鬼,于公给造成不少麻烦,于私也不好相处,但确实没到非要杀他地步。对而言最好状态是方正弘因病提前退休,或者起码彻底放权不管事,那日常工作会变得方便很多。”
工夫,却要他命。
江停默然良久,才问:“你让他喝药酒?”
“不,是茶。”秦川伤感地笑笑,“仅仅滴乌头碱浓缩液而已,老年人本来心脏就不好……事后把茶杯带走。”
明明是那惨烈又悲哀亲子谋杀,他表现却异常平静,仿佛岳广平是真心脏病发作去世般。
按江停平常审讯风格,这种带有感情色彩问题是很少出现,但他还是问:“你杀自己亲生父亲,作为凶手就没点感情触动?”
“至于选择严峫来嫁祸,也是经过深思熟虑和多方权衡——严家在省委深厚背景对任何人来说都非常棘手,只要不是铁证确凿,吕局都不会轻易对严峫下手,最多私下暗查;同时在明面上,只要吕局在方正弘面前表现出丝毫不愿针对严峫意思,老方那偏激性格都会理解成吕局包庇严峫,从而制造出建宁市局中高层之间隐患和裂痕。”
“事实也确实按计划那样发展。”秦川扯扯嘴角,多少有些兴味阑珊:“吕局私下退掉总务科两个实习生,线索中断再也查不下去,严峫和方正弘反应也都没出乎意料。”
能把人心算计到这份上确实不多。方正弘就算,连吕局这样老狐狸都悄不作声地着道,秦川在这方面能力或者说天赋,确实相当不同凡响。
江停摇头微微哂,并没有赞扬他,只问:“那你后来为什给严峫投毒?别告诉你其实也没想杀他?”
秦川揉揉额角,似乎不
“怎说呢……”秦川仰头沉吟道。
他就这仰着脖子活动下自己颈椎,望着天花板,淡淡道:“是凶手,但又不是。所以感情触动跟正常人不太样吧。”
江停下意识问:“什?”
——这话是什意思?
秦川不以为意:“没什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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