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强自镇定地转向顾远,却见这位顾家大少挑起侧眉毛,这个表情让他眼神看起来有种难以抗拒冰冷力量。与此同时,他在礼堂里所有手下齐刷刷向前,呈半圆形围住灵前,把惊慌来宾全都挡在人墙后。
顾远回头瞥,手下立刻上前把管家拉住,后者连声都不敢发,就直接被拖下去。
灵堂内气氛瞬间触即发,只听顾远悠悠道:“知道你想听什。”
“父亲死,最后刻守在他身边人是你。所有机要文件、股票和产权全都在你手里,甚至有传言,说你将接替他成为顾家下任实际上掌权人……你想听说是为这个来。”
“可能你已经有详细计划,如何运筹帷幄,如何步步为营,如何从谈判中获得最大利益。指不定父亲临死前还教你什,让他权力通过你继续影响这片江山几十年……”
他双手举着三支香,跪姿势非常挺直,顾远听人说他已经守三天,但除听声音有些沙哑外,完全无法从这背影中感觉到任何疲倦和颓丧。
“来……”
顾远微笑起来,俯身从方谨手里轻轻抽出那炷香,随手插在灵前。
“来看看你。”他就带着这样笑容,俯在方谨耳边问:“很想你,你呢?”
方谨闭上眼睛,侧脸点表情都没有。
二少呢?”
“要是二少还好,顾远可是个硬茬子,当年跟他爸抢班夺权失败才被发配走……”
顾远对周围嗡嗡作响声音恍若不闻,众目睽睽之下,他举步穿过高大庄严灵堂,走到灵位遗像前,拈起支香。
周围议论声渐渐平息,静得根针掉下去都听得见。
从很久以前就是这样,顾远周身似乎萦绕着种难以形容又极具压迫感气场,那感觉跟他父亲顾名宗年轻时候很相似。管家视线触及他,就从心底里升出股微微颤栗,不由自主往后退两步。
方谨猝然道:“住口!”
顾远
“如果你是来胡言乱语,现在就可以走。”
顾远问:“你从哪里听出不够认真?”
他声音不大,宾客又离得远,只能听见他在说话,然而听不清具体在说什。只有站在边上管家深知其中关窍,冷汗不由从脊背上层层渗出来。
方谨睁眼道:“管家。”
管家应声上前,只听他说:“送客。”
然而顾远只直直站在那儿,并不鞠躬,眯着眼睛打量他遗像上父亲。
长久而令人窒息静默后,方谨终于开口问:
“顾少回来,是来做什?”
顾远目光落到他身上。
方谨跪在他身前,面对着遗像,并没有回头。从顾远角度只能看到截雪白耳垂,削瘦却孤拔后颈和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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