崤山谷内塌方,恰赶上涨水发山洪,不用围剿,场泥石流便将襄王精心藏多年、不远万里调去北疆精兵去九成九。
仅剩下那些冲散残兵,已彻底成不气候。刀疤带人飞马传信函谷关,找守将派兵来封山搜索,再跑不出去半个。
云琅追到谷内,以为萧朔也被卷进翻腾滚涌泥流土龙里,身旁亲兵拦不住,险些便要眼看少将军亲自下去寻人。
后来峰回路转,终于见活着回来萧小王爷,云琅才再听得进去话。
虚惊场,他在萧朔肩上靠阵,却也不曾多说半句,回山洞换下铠甲,与萧朔并打马出山谷。
大堂最角落桌子避风,位置好,最干净整洁。伙计殷勤热络,将看着便身份不凡两位爷带过去:“二位要些什?咱们军镇东西少,都是硬菜,烈酒大肉……”
“能充饥,随便上些。”
为首白衣公子落座:“不用酒,两坛清水——”
他话还未完,旁黑衣人已缓声道:“蜜炙兔腿,两份蒸饼,清炒茭白,坛热黄酒。”
这等偏僻边陲军镇,点这些精致吃食,价钱都要翻着番往上要。
吕梁山脚下临泉镇,盛产野兔,肉质最肥美鲜嫩。
官道上常有马商车队来往,整日里看见兵戈刀剑,是本朝所设防御西夏军镇。
镇子常年叫风沙埋着,黄沙遮着太阳,直连到天边。
两骑骏马从昏黄色天边来。
马是好马,骑手功夫也俊,蹄下生风,在漫天黄沙里踏起滚滚烟尘。
路到临泉镇,再看不出半点异样。
“由此处路往北走,过薛公岭、赫赫岩山,再沿山角向北走三日,过石千峰,再过子夏山。”
云琅拾根筷子,沾些茶水在桌上随手画:“云中山连着,就是
小二闻言喜,却又不知该听哪个,视线在两人间转转,犹豫道:“二位客官……”
“上些热水来。”
黑衣人放下锭雪花银:“今夜住店,两间上房,账并结。”
小二眼睛亮起来,忙不迭答应,捧银子脚下生风地去。
萧朔伸出手,在云琅臂间扶,同他并坐在桌旁。
镇上最大店面是间客栈,没名字,也不挂招牌,向上有三层。
层大堂里也卖酒,有冷热菜肴,若银子足够,还能买到中原腹地严禁屠宰熟牛肉。
陈旧木楼在风沙里嘎吱作响,小二勤快,隔会儿便将桌子仔细擦过次,却还是像蒙层厚厚沙。
马叫人牵着,拴在客栈背风后厩,马背上褡裢里不知为何,还有只颠得昏昏沉沉野兔子。
不用客栈派人照料,有动作利落沉默骑手打来清水、筛检草料,丝不苟忙碌妥当,留下人放哨,才陆续进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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