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危便抬手,向下面指:“你看这江山,绵延万里不到头,可天下没有谁是它真正主人。你贵为九五之尊,也只能使天下万万人匍匐在你脚下,却不能使这天地为你改分颜色。甚至那跪伏在你脚下万万人,也从来不比你低贱。你是乞丐,能当皇帝。他日你若配不上,这万万人当中,总会有人站起来,拼着死也要将你从龙椅上拽下,为痴愚世人,讲个他们或恐辈子也不会明白道理。”
那道理究竟是什呢?
许多年以后,已经成代贤君皇帝,还总时不时从噩梦中惊醒,回想起那个谜样人,留下谜样话。
可他此刻,却忘追问。
只是在回去时候,他高兴极:“那将来有喜欢人,可以封她做皇后,还有喜欢,也都可以封作妃子。”
谢危说:“想叫什,便叫什。”
暮色昏沉,衰草未绿,城外荒原直延伸到天边。
谢危立到高处。
那孩子拽着他衣角,站在他身边,也朝着下方望。
谢危问:“你看到什?”
那个小乞丐被刀琴剑书带下去,洗漱干净,头上伤口也包扎,换上合身簇新衣物,反倒有些忐忑局促起来。
双眼看人也带着浓浓警惕。
仿佛他随时可以抛弃这切,去逃命。
谢危问他:“你想当皇帝吗?”
那孩子大概已经知道他身份,有些畏惧,然而又有种说不出渴望,直白利落,竟无半点遮掩地回答:“想!”
起来:“只可惜,她是个懦夫,不敢杀你,只敢讲刀对准自己!这般人,便是死千万,又有何足惜!”
这是他兄长。
也是他认识将近十年,共事五年先生!
他递刀给姜雪宁,原来想她杀他!
这刻,燕临只觉出种莫大荒谬,几乎想要将他剑斩杀在此!
谢危沉寂不言。
他便迷惑地看他:“先生没有喜欢人吗?”
谢危喉结涌动下,仿佛压抑什,最终却还是什
那孩子道:“光秃秃地。”
谢危道:“是天下。”
他于是高兴起来:“当皇帝,那天下就是!”
谢危却摇头:“不,它不是你。”
那孩子困惑。
谢危突地笑起来。
他牵他,往高高城楼上走。
那孩子问:“要起个名字吗?”
谢危说:“以后你可以给自己起。”
那孩子道:“想叫什便叫什吗?”
然而燕牧临终嘱托,到底浮现。
剑锋转,最终从他身侧划过,劈落在那书案上,分作两半:“你从此,有如此案。是从来不曾看清你,你是个丧心病狂疯子!”
燕临走。
谢危似乎并无所谓。
10)天下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