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界内片死寂。
“你们当真要信他吗?信他不会害你们,给妻儿报仇?”
“你们当真要信他能带你们逃出生天,远去普陀?”
有
有孩子听到这可怕声音,吓得哭起来,蜷进母亲怀中。所有人都仰头看着天幕。
楚洵立于府前,却恍若未闻,他背靠着那株海棠花树,垂闭着眼眸。
“他妻儿是因为你们才死,你们以为,他还会真心护着你们?恐怕他另有谋划,会让你们生不如死,好为妻儿报仇。这才是人性……本座也曾活过,也曾是人。人世间虽有仁善者,但不过只为谋个好声名,人性本恶,所谓善人,皆有所图。若是被逼到绝路,他人死活又何足挂齿?”
鬼王森森声音在不断地回响。
“本座先前便说过,原本不欲取你们全城性命。须知即便身为活人,也同样可为鬼族效力。如若不信,你们且看看他——”
幼小楚澜死去。虚境却没有结束。
黎明尚远,噩梦般长夜仍未过去。侥幸得存城民们回到府内,准备在天大亮之后启程前往普陀山。
很难相信有人在这样苦痛过后,还能坚持着把先前事情继续下去。事实上楚洵似乎也真只剩具躯壳在行走,而魂魄早已不在。
墨燃在城内走圈,听到不少人在忧心忡忡,毕竟楚洵受如此折磨,且不说他会不会心生怨恨,即便他依旧愿意带着大家突出重围,但以这样神智,怕也是凶多吉少。
不过倒也并非所有人眼中都只有自己,真心实意替楚洵难过,虽然不多,但至少是有。
随着他话音落下,结界外片黑云滚滚涌动,却是小满站在上端。他身边还立着个男子,四五十岁模样,生慈祥忠厚。
有人惊呼道:“是小满爹!”
“是小满爹啊!他爹不是死吗?”
“尸身都被肢解,当时大家都瞧见,怎会这样?!”
鬼王道:“本座既为鬼族九王之,虽不能于阎罗帝君般掌控生死,却也能让亡人恢复生前面貌。尔等效力于,便可以与逝去亲眷长伴。而忤逆于,便会如你们楚公子般,亲眼见到妻子杀孩子,痛彻心扉,却无力回天。”
众人在这样惴惴中捱着,等待着天亮。
然而比旭日更早到来,是那熟悉冷酷声音,在沉甸甸夜色里爆裂开,隆隆回荡在结界上端。
这次鬼王并非在和楚洵对话,而是说给城内百姓听。
“天很快就要大亮,本座知道你们想趁着白昼,举城离开。然而,你们可当真想清楚?普陀离此相去甚远,日之内绝无可能到达。等到天黑,你们又要靠着楚洵之力得以庇护。可是楚洵,真能护得住你们吗?”
“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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