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芍嗓门大得像锣鼓，个头却娇小，李清浅
走快，她就得踩着小破鞋跌跌撞撞地追着跑，边跑边急着解释：“大哥哥，大哥哥，
知道，知道
！你不要报答，但是自己想报答——”
“你留在医馆里吧，不是都跟大夫说过
吗？她愿意收你当个小徒，你要真想报答，那就跟着她好好学，以后也能治病救人，不是很好？”
“才不好呢！”红芍急直跳脚，“卖身葬父！你葬义父，还救，你还给看病，、不管！就要跟着你要跟着你跟着你跟着你啊啊啊！！”到最后简直是跟个小疯子似在大喊大叫。
李清浅看这小病猫养好力气，居然是如此难缠，不由有些头疼，走得更快。
红芍看，急，破草鞋拖拖踏踏，总绊着她，碍着她追人，于是她干脆脱下来，手个朝李清浅丢过去，光脚蹲在地上，哇地声大哭起来：“你，你别走嘛！那不报答你还不成吗！”
口——她笑吟吟地说：“你跟玩比手劲嘛！”
李清浅：“……”
“玩嘛玩嘛！们来比比谁力气大！”
李清浅大概也觉得自己会错意，耳根微微有些红，他把手从她掌心中抽出来，垂下睫帘，随即无奈道：“昨天不是才刚比过谁聪明？”
“对呀，所以今天比力气大嘛。”
李清浅：“……”
眼泪簌簌地从脏兮兮小脸上往下滚落：“不报答你啦！蹭吃蹭喝，赖着你行不行呀！大哥哥，你别留个人啦。”说着直抹泪珠，哽咽道，“你把留在医馆，粗手笨脚，什
都不会……过几天，万大夫又把卖呢？已经被转三户人家啦，当人家童养媳，小丫鬟，干女儿，都不知自己是什东西……”
越哭越起劲，破锣嗓子直嚎嚎，眼泪滚在泥土里，脏兮兮脚丫在泥里蹭着。
“你别丢下，不想再被转第四家，呜呜呜呜……”
李清浅勉强笑笑：“这又是你忽然想到什奇怪念头？每天都比？那明天又想比什？”
“明天比比谁英俊！”红芍说着，忽然跳起来抢过李清浅书边搁着笔，在自己唇上添两笔胡子，“大哥你看，就像这样！”
李清浅看着她明眸顾盼，装模作样捻着胡须机灵样子，不禁又是好笑，又是心温。
他也是欢喜她，只是就像她嫌自己又蠢又笨吃得多，李清浅则嫌自己又闷又呆赚少，所以他心里总觉得，像红芍这般灵巧又好看姑娘，是不该直跟着自己吃苦。
其实当初红芍非得黏在他身后跟着他时候，他就颇为无奈地跟她说过：“姑娘，救你只是因为刚巧见着你倒在路边，病得很重。并不是想要你报答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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