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没说完,墨熄已经走。
王城已经落戒严哨,峥嵘角楼在夕阳余晖里显得分外威严。
墨熄是军机署重臣,又是名门之后,有先君御赐佩牌,可以不经通禀进入王城核心。不过墨熄素来懂规矩,明白天恩是天恩,帝心是帝心,所以尽管有这样权力,但他从来不用。
“羲和君!”
“参见羲和君!”
顾茫笑道:“那能不能四处逛逛?易个容,保证让别人瞧不出来。”
“你要去哪儿逛?”
“随便啊,东市炊饼摊,西市皮影戏,城南杏花楼,城北胭脂巷……”
墨熄冷然道:“不许去。”
“就看看,不嫖。”
长辈。不过这是别人家事,他也不便多言,正准备把目光收回来,却眼瞥见重华桥边石柱。
墨熄目光不由地黯瞬。时光镜里那个乞讨老头儿不在,在顾茫叛国后第二年,老头儿就过世,如今这里是再也没有那熟悉莲花落响起。
顾茫走到他身边,拿胳膊撞他下,抱臂笑道:“嗳,羲和君看什呢?看慕容先生?”
墨熄立刻回头:“胡言乱语。”
“被说中吧,恼羞成怒,哈哈哈——”
走过主步道,行过风雨廊,来到大殿区。墨熄像在时光镜中那样,穿过羽林禁军,军士们逐向他低头行礼,将士们铠甲光鲜,兜鍪上红雉簌簌,映在残阳余晖里。
墨熄从前并未留心,但此时看,却发现原来八年前羽林已几乎都被换个干净,在这些王城内卫中,他竟没有看到任何张旧人脸。
“哎哟,羲和
墨熄咬着后槽牙,他没有发火,但看上去辈子忍耐与涵养都已被用来压制他心里怒气。他低头望着墨熄,从牙缝里挤出句话:“回府待着。”
江夜雪在旁边默默看着他俩争执,叹口气:“顾兄,你神智恢复这件事,去青楼就全,bao露,美人虽好,命更重要吧?”
“……也是,江兄这话说挺在理。”顾茫嗟叹道,“但羲和府实在太冷清,要不去江兄府上坐坐?”
江夜雪抱歉道:“还要陪辰晴去趟药师府。”
顾茫叹口气:“好吧好吧,那你们走吧,乖乖回去躺着就是。墨熄,你回来时候能不能给带副叶子牌?你这府上实在是太无聊,还不如回落梅别苑……”
哈几声,发现不止是墨熄,就连江夜雪和岳辰晴都有些严肃地看着他。
顾茫识趣地瘪瘪嘴,干巴巴地又笑两声:“那啥,不好意思啊几位,开个玩笑。”
墨熄不和他多计较,说道:“也走,去宫内与君上复命。”
顾茫问:“不用跟着进宫吗?”
“不用,你先回羲和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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