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什堵在花破暗喉咙口,他看着沉棠那双眼睛,那双总是对他充满鼓励,充满期盼,从来没有过半点歧视与猜忌眼睛……那种苦涩就直堵着,直到沉棠最后散成灰,那个沉棠想听答案,他仍是不曾说出来。
沉棠故去。
花破暗是个权谋家,野心家,他自认为感
都只能到此为止。
你是纵出恶魔,没有看清你卑劣嘴脸,以至于血流漂杵,国将不复。那此刻便以罪人之身,阻你不得再践踏重华步。
不觉得死有什可怕。
只觉得,这些年,你在身边,笑着喊师尊,那恭谦温良模样——才是人世间最可怖噩梦。
那天,人们只瞧见沉棠以身殉魔,却没有听到沉棠在消散前,最后问花破暗那番话。
是最后收盘。
今日之后,何人再敢螳臂当车?
——
可这盘棋,他预设千万种结局,唯独没有预想过沉棠选择。
花破暗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他这最后局还未开场,沉棠便就在他眼前,用那双曾经替他擦过汗手,终结他最得意血魔之兽性命。
他眼里就像秋后衰草,并不是他会提前操心东西。
令他在心里反复狎昵地构想着,思忖着,不知该如何安置,只有个人,那就是他踩过第级台阶——修真学宫宫主沉棠。
贬黜他为庶人?
不不不,不够意思。
由他继续在宫里教书?
他说:“花破暗,你拜为师这久,扪心自问,未曾有天薄待于你。”
“……”
“那多年尊重与真心,没想到……换来……是你这样回报……”
花破暗在法术相碰激烈涡流里,看着沉棠点点破碎身影。
“花破暗……”沉棠盯着他,沙哑道,“你谋划这长时间,利用这长时间……这些年里,问你——你可曾有瞬,想过回头,感到后悔?”
那个人,用那双曾经笑着看着他眼,冰冷地遥望他。用那曾经温柔为他解释术法嗓音,狠戾至极地告诉他。
“切都结束。花破暗,你野心只能到此为止。”
你野心。
你图谋。
你切……包括你邪佞不堪妄想。
太过乏味。
挑断他手筋脚筋,关入牢狱之中?
……可为什呢?沉棠到底是对他极好,从未有仇,何必关他入牢笼。
但只要想到把沉棠关起来,花破暗便感到阵兴奋,令他舔着嘴唇,眸光发亮。他彼时并不知道这种冲动意味着什,他心里只是隐约知道,自己征服重华巨大快感里,有很多部分,是因为他可以摆布沉宫主。
他瞳孔微微收缩着,喜悦就写在他年轻张狂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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