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有天,他搜捕到个沉棠表亲。血缘纽带让直失败回魂之术最终奏效,花破暗将沉棠魂魄尽数注入到那具鲜活身躯里,犹如强行夺舍般,召回沉宫主。
大燎殿内,黄金帐里,面对那个失而复得,死而复生人,花破暗有诸般念头急涌上心,可最
兵败重华之后,就越来越疯。
是,他是疯。但不是因为人们以为战败。他是因着噩梦连连,因着满腔不甘与憎恨,以及还有他并不愿意承认痛苦。
他寻来九州大陆所有他能寻招魂之道,试图召寻沉棠亡魂碎片。
他迫切而且疯狂地想逼问沉棠为什。
为什非要做到这个地步?这天下谁做国君不样!凭什不能是他?他进城之后纵然杀遍所有人,也定会留下沉棠条性命——
后悔。
人生中最后悔事情,就是收你这样个恶鬼为徒。
噩梦最深处,每每都是花破暗看到沉棠神情冰冷到几乎无法辨认脸,恶毒地吐出两个字来——
贱种。
……
情对他而言绝非最重要,可是他仍是在沉棠死后,变得异常疯魔而且变态。
幸好沉棠以身殉魔时,最终并没有直接说出“后悔当初在君上面前替你这个恶鬼求情”,可能是来不及说,可能是他想等花破暗那个回答,但不管怎样——万幸。
不然花破暗或许会更疯。他已经够疯。
沉棠身死,血魔兽封印,燎国兵败。
这是世人所知那战结局。
为什最后死反而是沉棠?他唯愿意留下人,居然殉身魔兽,去救那些他恨不得像斩除野草样斩除废物?
凭什!!!
他遍又遍地施法拼凑那些沉棠破碎残魂,每次失败,心中怨戾就更甚分。他就会想,沉棠果然是重华君上走狗,毁他霸业,还要毁他心。如此折磨他,这就是他给他报复,对不对?
他不会作罢。
他花破暗要做事,谁也拦不住他。
贱种!!
猛地惊醒,床周围落着黄绸缎飘飞。
花破暗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在夜里,静不下自己怦怦直跳心脏。
汗湿重衫。
燎国人都说,国主花破暗疯。
可无人知晓是,在花破暗撤兵回燎之后,在大燎深宫中,他直被梦魇所缠身。几乎每个夜晚,他都会梦到大决战那天,沉棠看着他,在化弥于尘埃前,问他——
“这多年,你可曾有瞬,想过回头,感到后悔?”
他在梦里想要说话,可是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到最后他总是看见沉棠仰头长笑,眼尾有血泪落下。
花破暗,花破暗……为何会赠你这样个美好名字?你怎配。
你不曾后悔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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