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继威走后,她原本是想让贺予继承权力被架空掉,谁知贺予年纪轻轻,手段却比他父亲当年狠毒得多。她那阵子又虚弱得厉害,等回过劲来,她已经完全控制不住贺予,反倒是被他抢先机,甚至还截控原本全权由她负责海外业务。
她知道这件事之后,在病榻上辗转难眠,生怕贺予发现那些业务中被掩藏罪恶。
贺继威头七第二天夜里,贺予破天荒地,单独来找她——她秘密果然没有瞒住,贺予发现她对外来往货源里有黄志龙用那种听话水药物……
吕芝书在他把那页证据甩到她面前时,几乎是肝胆俱裂。
她差点就完。
是夜。
贺予立在别墅书房窗边,看着远处大片人工草坪与湖景,夜里风微泛着些凉,他抬手叠只纸飞机,凭着风力丢掷出去。纸飞机穿越过整个草坪,栖在楼下无尽夏绣球花丛里。
绣球花开得很庄重,他又看会儿,然后坐下来,拿支笔,坐在书桌前写些东西。
内容不算太长,然而他反复斟酌很久,当明月从天空侧边移至当空而悬时,他终于放下笔,想想,把这张纸夹在书桌上《世界罕见病》大全里,那里面已经夹很多信纸,这是最后页。
“笃笃笃。”他刚完成这件事,书房门就被扣响。
面对这样滴水不漏贺予,其实谁也没有办法撬出他真心。
于是在又浅聊几句后,谢清呈最终还是起身准备走,然而手尚未触碰到门把手,就听到贺予在后面唤住他。
“谢清呈。”
谢清呈指尖已碰在冰冷金属把手上。
贺予在他身后问:“如果——是说如果,如果病入膏肓,只是想活下来,而活下来办法只能是你口中与虎谋皮,你会原谅吗?”
得亏商人*猾,她做那多年生意,在这千钧发时候,几乎抽空身体里每个细胞菁华,逼出个合理解
贺予:“进。”
门缝后头露出吕芝书尽管虚弱,却还是堆着伪笑脸。她此时很像是连锁快餐厅橱窗里摆着套餐模型,眼就能瞧出假,油汪汪肥肉上还蒙着些灰尘。
“贺予,在忙呢?妈妈给你冲杯热可可……”
“放着吧。”贺予说,“然后去休息。”
吕芝书很忐忑。
墙上挂钟滴答滴答地响着,屋子里安静到听不到任何其他声音。
贺予站起来,望着谢清呈依旧高大,但已非常消瘦背影。
“会在你对立面。”谢清呈声音传来,平静地没有丝觳纹,却又好像压抑着整个深渊伤心。
他微微侧过头,在推门之前,最后看贺予眼。
“所以请你不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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