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惨然笑,“当年宫中,惠妃意毒杀母亲,你奔走皇后宫中,引来父皇救命。这事记世,为此肝胆相照,意在兄弟。不想这最后程,却又回原处,也落在杯酒上。”
那人将杯推,“冥冥中自有定数。”
说罢那人已经转身。
黑暗中秦王抬起杯,他看那人步步离开,忽然道声:“三哥。”
那人顿。
秦王死气沉沉笑,“你送人全家,却还要说情谊。”
“你从不是多事之人。”那人拿出食盒里酒杯和酒壶,道:“这次是谁多舌,与你讲那般不该讲话。”
“做你眼十余载。”秦王按住酒壶,凑近脸面无表情道:“你却杀妻儿。”
那人便不动,也抬头,露在惨白月光里有抹悲悯,道:“干净利落,方能成器。是为你好。况且那辛炆,可是柏九人递呈词,想拦,也拦不得。”
“若没你默示,他做不起那种大生意。若没你属意,他留不下那大把柄。你丢儿,将自己摘干干净净。你好歹为人血肉,便没有丝毫愧疚吗?”
秦王道:“弟弟先去。”
音落,仰头饮而尽。空杯滑,碎地。
次日辛弈才跨进大理寺,就听旁人窃窃私语道:“秦王没。”
秦王没。
“你既这般说。”那人悲悯越渐扩大,涩声道“是没有分毫愧疚。”
“你怎能。”秦王用力拍在侧地面,眼中溢泪含恨,“你们怎能。你与他,果真才是亲父子,杀子杀弟,冷酷无情。”
“冷酷无情才无愧天家。”那人倏地寒声,“难道老六不该死吗,难道老七不该死吗,难道这些人都不该死吗?若非白芷柔死得早,你岂能心甘情愿待在京中!”
秦王咬牙,“与她何干?你只句话,自赴汤蹈火,与她何干?与她何干!”
“如今多说也徒然。”那人推开秦王手,将酒壶中酒倒满杯,“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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