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重山走进个院子,位大叔用塔吉克语招呼他。
斯野跟在后面,边蹲在地上逗小羊,边听他们说话。
尽管什也听不懂。
他喜欢听靳重山说塔吉克语。
虽然都是听不懂语言,但靳重山说塔吉克语时比说维语时温柔。
斯野立马抢声,“有米八!”
“嗯,米八。”
“……”
“你身高不低,但骨架偏小,平时不怎锻炼,很难跳出力量感。”
斯野叹气。这倒是。
“……那还是笑。”
辆摩托车突突从村里驶来,靳重山看眼,抓住斯野手臂,将他拉到路边。
两人站在树荫下,斯野摸摸被碰地方,抬眼皮偷瞄靳重山。
靳重山正在光明正大地看他。
“……”
比如现在。
摩托车队已经离去。
斯野瞪着靳重山,“靳哥,你怎不纠正?”
“纠正很多回。”
“那是之前!”斯野那糟糕记忆这会儿又没问题,“跟你学,但姿势不标准,那时你纠正过。但后来……”
靳重山脸上总是没有太多表情。
那双灰蓝色眼睛里永远是从容、淡漠。
不见焦急、愤怒之类激烈情绪,即便是笑,也只是淡淡地挂在唇角。
但斯野发现自己能够察觉到靳重山愉悦。
对,只是愉悦。
听说在天山南北,维语都有很大差别,北疆更官方些,南疆听起来像是唱首欢快歌。
他想,靳重山说塔吉克语是首温柔、低沉情歌。
认真听话,甚至能听出丝悲伤。
靳
靳重山半眯起眼,“但你跳女姿很合适。轻盈、灵活。”
斯野打岔,“但有米八!”
哪个塔吉克姑娘长到米八?
靳重山补充完:“……高挑。”
斯野愣下,别过脸,“谢,谢谢夸奖。”
“男女姿势虽然不同,但没有优劣之差。”
“嗯?”
“谁女姿跳得好,即便他是男人,也会获得赞美。”
斯野“哦”声。
靳重山低笑,“鹰舞男姿展示力量,你身高……”
后来不敢看你,胡乱跟着对面姑娘转起来,你就没纠正!
靳重山眉宇间愉悦似乎更浓,轻佻与逗弄蓄在唇角,恰如其分。
“嗯?后来?”
斯野耳根烧起来,顾左右而言他,“是你客人,现在被阿西木笑。”
“他赞美你有天赋。”
开心、快乐这样词将情绪拉得太涨,像是要满溢出来。
而靳重山其人,如片黑色深潭,只会容纳,并不会满溢。
靳重山愉悦时候,眼里灰色会变得很淡。
不是色泽本身变化,而是光落在里面。
像是展翅鹰从雪山上疾驰而来,强壮羽翼投下雪和苍穹天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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