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姓陈,乃是将军府录事,见到梁峰之后,颇为满意颔首:“东赢公听闻梁郎才高德厚,风采卓然,有心擢英才于乱离。不知阁下可否有意,出任将军府为掾。”
看着陈录事那趾高气昂模样,梁峰淡淡道:“鄙人久病于榻,体弱难支,不堪为东赢公所用。”
没想到这小子言不合,就当面推拒。陈录事脸色不由僵:“梁郎乃并州人士,如今天下纷乱,正是用人之际。东赢公广纳贤才,任贤用能,实乃并州之砥柱。如此推拒,岂不草率?”
对这番严词,梁峰笑而不答。
看着眼前这人油盐不进样子,陈录事只觉得郁闷无比。好好件差事,竟然办成这样,回去必被东赢公责罚。不过征辟乃是国之礼仪,不能用强,憋半天气,他也只能
彩杖,用力打在土牛身上。每击,都有小吏高唱吉语,百姓呼喝相迎,在这震天欢呼声中,郭郊用力鞭打六下,方才告终。
然而当礼毕之后,郭郊并未放下彩杖,而是双手捧着木杖,走到梁峰面前:“多谢梁侯同来,此春当献梁侯!”
话音落下,又有鼓乐响起。这也是种礼节,谓之“送春”,由县令亲自送出鞭春彩杖,交给县中缙绅,可以说是最高待遇。
梁峰自然不会推拒,双手接过彩杖,躬身以谢。看到两人交接彩杖动作,台下又传来欣喜欢呼,有佛子保佑,何惧灾疫!
如此来,场面上活就做完,郭郊轻声道:“梁侯,咱们往外撤些……”
不明白郭郊意思,不过梁峰可不会傻到问出口,笑着跟在对方身后,退出百余步。站定之后,郭郊才给身边小吏使个眼色,对方连忙敲响台边铜锣。锣声响,下面百姓就乱,轰声向着土牛冲去。这阵势简直跟几百年没吃到饭,争最后口食饿殍似得,转眼土台旁就乱成锅粥。
弈延哪见过这样景象,立刻呼喝声,带着兵士牢牢守在梁峰身前。旁边郭郊呵呵笑道:“不用慌,这是百姓抢春泥,伤不到人。”
听郭郊解释,梁峰才明白过来。这些人抢是春牛身上泥土,据说洒在田间能保佑土地肥沃,盖在蚕种之上,能保佑春蚕无病,多产蚕丝。乃是种意头极好宝贝,怎能不让人抢破脑袋?
不到半刻钟,偌大泥牛连渣滓都没剩下,还有些人不甘心刮着原先立牛地面,指望弄出点碎泥。看着那些抢到春泥百姓欣喜表情,梁峰心中也是舒。再过些日子,等城外翻车也配全,精耕细作之下,县里必然能大获丰收吧。
趟劝耕礼,让梁峰心情舒畅之至。然而回到府中没多久,糟心事就从天而降。宁北将军府派来使节,想征辟他为将军府掾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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