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来京中时,林思同钟宛说,郁小王爷性情大变。
之后钟宛同郁赦不尴不尬见几次,几次骇然,不过数年,郁赦竟脱骨换胎,完全变成另个人。
但就是那会儿,钟宛看着眼前面目全非意中人,仍是移不开眸子。
被郁赦如何冷言冷语,钟宛也不会往心里去,只是有点点伤怀。
他们分开实在太久。
郁赦看钟宛眼,不满道,“太医不是让你早睡?”
“睡觉醒。”钟宛睁眼说瞎话,不安道,“如何?”
郁赦脸色不是太好看,他喝口茶,“没如何,没明说,但他知道意思,挺意外,不免……教训几句,跪着听。”
钟宛上下看郁赦眼,还是有点回不过神来,这……
过不多久,郁赦就要变成皇子?
这种事。”郁赦淡淡道,“不是能如此糟践你理由。”
钟宛怔下。
“你如今既已斩断前尘,改来到家,就要遵循家规矩。”郁赦起身,“不好耽误时间,不跟你缠,你自己好好想想,该不该再拿应对宣瑞那套来应对。”
郁赦说罢就走,钟宛站在原地,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自己不是谋士吗?
但变得再多,那依旧是他自年少时就心心念念人。
再后来,知道郁赦是如何被步步折磨成现在这个样子时候,钟宛又觉郁赦就是变得再不通人情也怪不得他,他是活生生被逼到这步。
但再过段日子,同他靠越近,钟宛就越能感受到藏在他这幅成年骨肉里郁子宥。
克己复礼还是他,为仁由己还是他。
任凭风霜摧残,八千里刀山火海趟过,即使让这坎坷命途磋磨面目全非,少年心中自有絜矩。
郁赦转头看钟宛:“又想什?”
“……”钟宛顿下,道,“想……你来日并不北征,北疆事要如何处置。”
“没什不好处置,总归不会如北狄王意就是。”郁赦眼中闪过抹厌恶之色,“为夺权就引诱们北伐去征讨他子民,八成也是个疯子……”
钟宛忍不住,笑下。
钟宛深深看着郁赦,想着他方才话,不由得出神。
受辱事,不堪事,令人不齿事……本来不就该自己做吗?
“而且……”钟宛恍惚,“他这话说,怎跟是改嫁来似……”
钟宛头次揽烂摊子被拒绝,很不适应,呆呆回到郁赦卧房里许久不上不下。
久没让人疼过,钟宛反倒是不习惯,在房里走来走去,吃过晚膳后也没等到郁赦回来,他躺在郁赦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足足又等半个时辰,外面传来脚步声,钟宛披上衣裳起身,果然是郁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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