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落云听,两团子红晕悄悄爬脸,挣扎下地,颤着指头隔空戳人,好似要被儿子气死老子。霍临风笑落地倜傥,握住那手指,牵着朝马车走去。
月明星稀,他们登车过夜。
刚躺下,小毯堆在中间,各自挨着车壁。两个光天化日湖中野合人物,扮什矜持,演什君子。
半柱香,小毯被抻开,各搭角。
柱香,碰臂缠腿,磨蹭住胸膛。
容落云赧:“当然是……把你抢过来。”
“……”霍临风呆愣瞬息,立即,bao躁,将容落云把扛上肩头。三两句话害得他心如鼓擂,以为要惹怜,结果是吓唬,以为是吓唬,结果是卖乖。
容落云叫道:“做甚?放下来!”两腿胡乱地扑腾,拳拳痛砸身下宽阔背,“不跟你好!还怕高!”
霍临风大步流星:“怎?被追杀时还上树?”
疾走段,快到岸边时刹停,钳着那双腿往下拽。手掌接住屁股,托抱着,揉捏着,把容落云撒泼活活弄成撒娇。
捋尽深藏悲苦。陈若吟座下高手众多,他忆起容落云杀陈绵陈骁,问:“取你爹娘性命人,是抟魂九蟒?”
容落云“嗯”声:“有朝日定会报仇。”
霍临风又问:“你父亲是何人?”
容落云倏地垂眸,安静好会儿才答:“名文官而已,无意得罪陈若吟。”
这答案避重就轻,让丞相千里追杀人,绝非寻常小官。霍临风却不欲追问,此事是伤疤顽疾,无论真假,他都尊重容落云切说词。
个把时辰后,两道呼吸交融,共场好梦。
灵碧汤这夜凉爽舒适,翌日清早,林中鸟啼代替鸡鸣。霍临风率先醒来,容落云蜷在他臂弯,还正安稳地睡着。
他轻轻将人扒开,塞只包袱,对方无意识地抱住。
不过眨眼工夫,容落云迷迷糊糊地醒。他把包袱推,翻身重新合眼:“
“别、别!”容落云伏在霍临风肩头,“别弄。”
他边轻喘边交代:“是认真,倘若真有那天,不会妥协。”管他是将军还小侯爷,他都要抢过来。
霍临风故意问:“你有把握吗?”
容落云答:“你都与狼狈为*,朝廷知道定不容你。”
这词儿好难听,霍临风却探究:“狼狈为*,那具体是如何*?”
他抱着对方安抚片刻,山风愈来愈劲,打算原路而返。
容落云却立着不动,待霍临风迈步时紧紧拽住。他不愧做过乞儿,动作、姿态、神情,哪处都透出十足可怜。
如斯弱态,居然外强中干地恫吓。
“你是朝廷人。”容落云道,“倘若哪日你对立,绝不会手软。”
霍临风微怔:“绝不手软,是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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