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临风故作惊讶:“当真?”
邓严道:“算不得交战,蛮子挑衅罢,只是军饷两月前便该拨去,拖再拖,才放到朝堂上嚼嚼。”
不给战士们发饷银,却要修建长生宫,最后哪个窟窿都要靠苛捐杂税来填补。霍临风默不作声,不知在想什,
霍临风目光未收,问:“邓大人,西乾岭三面环山,为何偏偏要在东南之地?”
邓严回答:“不凡宫乃江湖组织,曾残害朝廷命官,皇上欲借此机会将其拔除,也算杀鸡儆猴,给江湖人士些警告。”
霍临风明白,他需确认:“皇上意思,还是丞相提议?”
邓严道:“丞相提议。”他稍微顿,似是回想情节,“不凡宫即使作恶,终究只是个小小组织,安稳时并无人提及,倒是……”
倒是陈若吟分外惦记,霍临风默默接道。
为对方斟茶,就着茶水倾泻涓涓声响,问道:“于西乾岭修建长生宫,亦是那位隐士建议?”
邓严叹息第三声,点点头。
据那位隐士所言,大雍疆土辽阔,潜藏着条关乎国运龙脉,长生宫需建在龙脉之上。皇城在北,长生宫居南,又合乎阴阳五行考虑。
方才是心中发笑,霍临风此刻笑出声来,江南非寸草之地,怎就那般巧地落在西乾岭?他用指甲盖想想也知道,隐士受太子举荐,太子受丞相扶持,出谋划策人还不是陈若吟那*贼!
此话无需挑明,已是心知肚明。
他已经心中有数,这番话工夫过去,红花折枝,二鸟归巢,壶茶水咂透浓淡。待餐药膳煮好,端上桌,他做个“请”手势。
千余里车马劳顿,邓严不单身心俱疲,亦染上身水土不服病症。此刻满桌对症吃食,他难免感动,尚未动筷,杜管家奉上几包草药。
邓严接住,于油纸缝隙窥见二,里头是泛着光金锭。
悄抬眼,见霍临风既不吭声,也不离开,正纨绔般把玩腰间玉佩。邓严然,能说都已说,还有些未说,眼下也该说。
“将军,可知塞北又起战事?”
邓严张张口,霍临风愁道:“大人,莫再叹,弄得本将军心烦意乱。”
第四声叹息夭折喉间,邓严讪讪,沉默片刻才说:“将军,隐士所断,冷桑山乃钟灵毓秀之地,长生宫应坐落其脚下。丞相便提议,将军西乾岭甚为合适,将军更是担此重任不二人选。”
霍临风已经料到,只囫囵地听,目光悠悠然飘向院中。
只灰雀落在石砖上,拳头大小,用鸟喙轻啄红花,细看花茎上有条肥虫。倏地,飞下只羽翼颇丰喜鹊,落在灰雀后头。
两鸟实力悬殊,喜鹊朝灰雀扑去,振翅拍打,而坚硬喙狠狠啄,啄却是花茎上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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