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面雨水尚未晾干,遑论山中,他官靴沾满泥土。连跑带飞,渐渐寻到溜脚印,半个掌,像小猫小狗留下。
定是那人矫情,怕弄脏绫鞋,于是脚尖点地路飞掠。
神龙无形追不上八方游,何况密树掩映,根本望不见容落云仙踪。霍临风懒省事儿,纵身上树,寻个舒服姿势卧好,然后清清嗓子。
他张口喊道:“容落云——”
似有回声,他运气再喊:“容落云——”
霍临风揉揉太阳穴:“……他若骂,你就夸,多说些优点,老子不差你那口气。”说罢又问,“容落云还在朝暮楼?”
张唯仁说:“回不凡宫。”
霍临风摆摆手,挥退对方,闻见袖口脂粉气。这才发觉,睡夜从青楼归来,竟直带着满身姑娘味儿。
他回卧房沐浴更衣,拾掇好,又骑马出门。
将军府门前摩肩接踵,长安队伍进城,个把时辰便传至大街小巷,老少都来瞧瞧新鲜。霍临风甫露面,街上立刻让出条路来,乘风踏过,积水沾湿马蹄铁。
邓严继续说:“皇上亦曾动摇,只是那隐士力劝,便打消皇上念头。”
霍临风问:“那个隐士仍在宫中?”
邓严摇头:“百官议论,皆以为那隐士要谋求些权势,起码也要捞份富贵,岂料皇上好转后,他竟主动告辞,归隐山野无人知其踪迹。”
玉佩玩得由凉变温,霍临风把攥住,已无可问。他命三五人留下伺候,起身离开,大步流星地出庭院。
杜铮小跑跟着,禀报道,张唯仁那会儿归来,在主苑小厅等候。
“——小容!”
“
他纵马驰骋,急汹汹地赶到不凡宫,达至宫门外,牵缰喊道:“开门,要见你们二宫主。”
弟子跑来:“霍将军,二宫主刚走。”
霍临风问:“他朝哪边去?”
弟子说:“二宫主上山练功去。”
病才刚好,昨日逛窑子,今日又上山,简直没个消停。霍临风无言得很,将宝马托给对方,只带着水囊追上山去。
霍临风正想张唯仁,确切地说,是在想审问张唯仁容落云,如何审,审得满不满意,昨夜睡得可好,有无梦见他星半点?
霍将军可真能联想,回到主苑迈入小厅,篦篦脑中纷乱,而后才不咸不淡地觑向对方。张唯仁是个老实汉子,当即跪下,为办事不利而请罚。
“起来罢,不怨你。”霍临风道理分明,“以后瞧见容落云……躲着走。”
噗嗤声,杜铮立在椅后偷笑,霍临风懒得计较,他自己都想笑:“容落云若是劫你,不必反抗,省得挨打;容落云若是审你,你就招;容落云若是骂……”
张唯仁道:“属下必定拼这条命,也要为将军争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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