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临风顺从地抬起头,如墨夜空中,大片繁星闪烁着,光辉甚至盖过皎皎明月。容落云道:“爹娘定在天上过好日子,你爹也是。”
“真?”霍临风有些动容。
“真。”容落云遥遥指,“那两颗极亮,傍着,就是爹和娘,身边还有颗小,是弟弟。”
霍临风希冀地问:“那爹呢?”
容落云捉住霍临风手,朝天空中指:“那颗最大最亮就是定北侯。
他心疼,踱过去为其裹上披风,说:“当心着凉。”
霍临风扭脸看他:“无碍,夜半梦醒睡不着,索性出来坐会儿。”
容落云问:“梦见你爹?”
不必答也知,霍临风面露怅惘:“你说,爹此刻在哪儿呢?”
容落云怔愣瞬,转身跑回屋里,没会儿又折返回来,挨着霍临风坐下。他摊开手掌,掌心躺着那支鹰骨笛,递过去,想让霍临风吹吹。
铮,方才那就是抱月?”
霍临风说:“你管她是不是,那时不愿意要她,难不成此时却多看眼?”
容落云并非不信任,而是在乎得过头,他抱着狼崽慢慢抚弄,副养尊处优少奶奶样儿。“怪不得选她,风姿绰约,”没忍住酸句,“长得真漂亮。”
霍临风低声些:“哪有你漂亮。”
容落云赧,叫这句半真半假哄人话填心,轻扬袖子熄盏灯,借着昏黄靠近,探手勾住霍临风封腰。他勾惯,往屋里走,小声说:“那照顾你睡觉。”
招魂复骨,为无数将士吹响过,眼下该为生身父亲奏曲。霍临风拿起来,堵住音孔放在唇边,不甚用力地吹响声。
只这声他便受不住般,呼塌垂下双手。
容落云劝慰道:“没关系,没关系。”他抽出那支笛子,拿好,“你曾经教过,来吹,们是样。”
他垂眸睨着笛身,小心翼翼地吹起来,哀婉调子流泻飘远,掺和着风声。良久,他吹完曲,抬臂从侧面把霍临风抱住,好似攀缠着对方。
容落云仰起脸往天上瞧:“你看,今夜有好多星星。”
杜铮没眼睛看,张脸酸得皱巴着,帮忙把屋门关上。隐隐约约,似是听见霍临风唤声“小容”,不含情爱欲望,尽是衷情柔肠。
他叹口气,侯爷刚走,对霍临风来说,幸好有容落云安慰和陪伴。
夜深人静时,塞北只余呼啸风声,容落云蜷成团缩在床里,被寒风扰梦,委屈地朝霍临风怀里蹭蹭。
他却扑空,旁无人,连床褥也是冷。
容落云睁开眼睛,枕边身侧哪有人影,撩开薄纱帐,房中也不见霍临风踪迹。他披衣下床,随手拿件披风走出正屋,见明月高悬,霍临风孤孤单单地坐在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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