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准扭过脸:“羡慕?羡慕什?”
孟霆元答:“生于草泽,自由自在。”
陆准说:“那你生于帝王家,还羡慕你大富大贵呢。”他撇撇嘴,直言不讳道
身腥臊沾惹着,哪里撇得清。陆准到底才二十岁,又被容落云护得好,三言两语便吓得有些慌,他转过身摘手上戒指,低着头还挺委屈。
孟霆元从后引颈偷望,见那玉戒被捏住,褪下截,舍不得,又重新套回去,如此反复。他感慨道:“你怎如此财迷?”
陆准听揣起手:“本宫主就是财迷,这戒指戴定,届时要杀要剐随便,老子不怵!”
方才还惶恐不安,眼下又张牙舞爪,在这死气沉沉围廊中显得异常鲜活。孟霆元与太子周旋大半日,应付朝臣百官,又处理殡仪杂务,没件爽快,此刻看着陆准傻样子,竟觉得心间有些欢愉。
他动动恻隐,不忍再吓唬孩子,说:“放心,若拉你下水,小容定会找算账。”
好果子吃?当傻啊?”
孟霆元好生无语:“常言树倒猢狲散,这棵树还没倒,三宫主就要散?”在宫中操劳整日,他觉得累,索性在廊下落座,“可不凡宫与联络多年,怎是那容易就能撇清。”
这话主要为唬弄人,他便抬眼盯着,将陆准反应尽收眼底。陆准果然怔,蹙起眉,嘴也情不自禁地噘起来。
副小儿模样,孟霆元问:“你多大?”
陆准答:“二十。”
陆准嘴快:“小容也是你叫,被二嫂听见——”他及时刹住,然后醒悟过来,“真他娘,霍大哥是将军,怕你做甚!”
孟霆元不擅长拌嘴,也疲倦,便沉默着没有回应。身后栏杆外,风雪烛影共徘徊,身前面对屋子,是那夜与容落云说话暖阁。
当时尽是酸苦,当下却是开怀。
身旁这个,天真烂漫,肩上没有背负太多重量,有些傻,只有未曾经历磨难,才能拥有这种傻气。
孟霆元说:“有些羡慕你。”
他仍惦记那番话,到旁边坐着,细细地辩驳:“不凡宫虽和你联络,但没有实证,否则陈若吟早揭发你。”
孟霆元假装道:“也对,那不凡宫众人还算幸运,可你却难逃干系。”
陆准咋呼:“少胡吣,以前都未见过你!”
孟霆元说:“你时常劫道,劫尽是贪,,g污吏,或为富不仁之徒,没错罢?而指示你消息实际来自于,你劫得银钱扣下多少,充公多少,那账目实际也是交给。”
他好整以暇,稍微偏头,见陆准脸色忽白忽红,忐忑得很。“何况你每次劫道第句便说,乃玉面弯刀客陆准。”他又道,“谁都知道是你做,再把账簿亮,你还撇得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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