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陆汀回到毕宿五时,才不过八点出头,他拎着个防水袋,里面是几条烟。他洗完澡后在卧室抽,每种都尝根,才发觉同样尼古丁,味道居然真存在区别。Lucy忍会儿,提醒他说吸烟有害健康,他就二话不说地把卧室管家系统关掉。
谁知道才抽几支,陆汀又觉得寂寞,爬到飞船上层菜地去侍弄植物。未采摘玫瑰花已经败,但新茬儿又冒头,陆汀深深蹲下,掐掉抢营养老叶子,却不小心弄伤嫩芽。
他手臂肌肉发酸,十分僵硬,想必是因为不顾切地在飞车上表演特技,扒太久,导致乳酸分泌过剩,给自己泡麦片时候都
跑上屋顶。
这片建筑都不高,建得空隙很小,平顶连成片很适合奔跑。尽管耽搁段时间,邓莫迟离得更远,但他就在基本平齐高度移动,陆汀有信心追得近些。
追上又怎样?邓莫迟就会听见自己声音吗?
陆汀没空去想这个问题。
他跑过两个屋顶,也不知自己靠近几米,意识到自己处于极其被动位置,如果邓莫迟朝另侧拐弯,又如果,邓莫迟继续往上,或者突然下降……
随后,真,邓莫迟大概是开到地方,朝下方俯冲。陆汀看见他被风顶起衣角,跑到屋顶最左侧,陆汀不得不停步,他站在这二十层高边缘,眼睁睁看着那个影子落下许多飞车和摩托射出交错灯柱,经过许多鲜艳霓虹牌,消失在灰暗模糊小巷中。
他从未觉得,邓莫迟与自己所在世界剥离得这样彻底,好像这是去不返,而他完全手足无措。他该找到屋顶矮门,钻进去,顺着建筑阶梯路向下吗?那当他重回雨中,邓莫迟必然早已不知踪影。那他该节省时间,该跳下去?那他会死啊。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何等愚蠢。作为个专业刑警,要追踪个自己认识、迫切想要找到人,又为何落到如此田地。陆汀忽觉相比几个月之前,那个从逃离相亲跳下高厦幼稚自己,真是点进步也没有,甚至可以说是更烂。
至少那时他早有准备,带着牢固钩锁,轻轻松松跳下去,还能得意扬扬地跟放不下心打电话过来舒锐扯皮。
陆汀盯着地面发愣许久,决定不去死。他不想死也不能死。因为他就算死,也不能个人在那脏兮兮地上摔得稀烂,他绝不会甘心。但他终于大哭起来,是嚎啕,这些天来无所顾忌唯次,在这无人注意地界,连Lucy都不会安慰他,唯有闪电鞭子接连抽打,天地忽明忽暗,好像曝光过度胶片,动不动就煞白片。他哭哑嗓音被惊雷盖过,眼泪还没来得及挂上腮边,就被,bao雨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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