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艾伦把他变成了约翰尼·怀特
“怀特先生……”我犹豫了一下,想要问出口并不容易。
“叫我约翰吧。”
“……我知道你和艾伦有过争执,就在他过世前不久。”
“没错。”他的神情镇定自若,“你为什么问这个?”
“我想弄清楚他是怎么死的。”
剃得很细致。他穿着一件办公室衬衫和一件V领套头衫。我很难想象他坐在那辆法拉利方向盘后面的样子。他身上完全没有那股子冲劲儿。
“给你倒点咖啡?”他问道。
“谢谢你!太好了。”
他朝管家点了点头,她一直在等他发话,听到吩咐后这才去倒咖啡。“来客厅里坐。”他招呼道。
我们走进一个宽敞的房间,在里面可以俯瞰房后的花园。房间里摆放着摩登的家具,墙上挂着昂贵的艺术品,其中包括翠西·艾敏[3]的霓虹灯。我注意到一张照片,上面是一对长得很漂亮的双胞胎女孩。他的女儿?——我一眼就能看出,除了那位女管家,家里就只有他一个人住。所以,要么是他的家人不在了,要么就是他离婚了。我怀疑是后者。
约翰·怀特有一双柔和的淡褐色眼睛,但当他听到我这么说,我觉得我看见他的眼睛里有什么一闪而过,仿佛他体内那个机械装置咔嗒一声齿轮啮合。“他是z.sha。”他说。
“是的。当然了。但是我是想弄清楚他这么做的心理状态。”
“我希望你不是在暗示说——”
我是在暗示各种各样的事,但我尽可能优雅地转圜。“完全不是。就像我向你的管家解释的那样,我为他的出版商工作,他出事的时候,给我们留下了最后一本书。”
“我在里面吗?”
“关于艾伦,你想知道什么?”他问道。
这场会面处处透露着随性,但那天早上我一直在谷歌上搜索他,知道眼前这位男士为一家大型公司投资过不只一支,而是两支最赚钱的对冲基金。他成功预测了信贷危机,自己声名鹊起的同时,也让其他人赚了钱。他四十五岁退休时,赚了我做梦都想象不到的钱——如果我有那样的梦想的话。不过,他还在工作。他投资了上千万英镑,也赚了不止千万英镑,投资领域从钟表、停车场到房地产,不一而足。他其实是我很容易讨厌的那类男人——事实上,法拉利的存在更招人恨——可是我却不讨厌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那双橘色的惠灵顿靴吧。“我在葬礼上见过你。”
“是的。我想我应该露个面。不过,我没有参加招待宴。”
“你和艾伦的关系好吗?”
“我们是邻居——如果你是想问这个。我们经常见面。我读过他的几本书,但不太喜欢。我没有很多时间读书,他的东西也不是我中意的。”